夜千絕抖開大氅將賀十三娘裹起來,“夫人,別站在風口。”
“等等,我好像看到一個人。”賀十三娘眯起眼睛,極力地想要從風雪裡辨別出那人是誰。
我湊了過去,一眼就認出了那身青衣,“那不是葉清風嗎?”
賀十三娘覺得意外,“他也來了?”
我覺得卻在情理之中,“霜月白都來了,他肯定坐不住。”
我卸下金線,將葉清風拉了進來。
葉清風費力地咳嗽了幾聲,看清了我們的臉後,想罵的話堵在了嘴邊,“你們怎麼在這?”
“上山的路就這一條,周圍就這一個山洞。”我攤攤手,十分無奈地想,若是有選擇,誰會來這種陰冷潮溼的山洞。
秦君遙看著他,眼底的幸災樂禍壓都壓不住,“華嵐神醫怎麼如此狼狽?該不會是讓雪猿給攆了吧?”
葉清風翻了個白眼,沒理他,到一旁抖掉了身上的積雪。
“對了,葉清風。”我問道,“你說那些猿猴吃人,會不會是因為藥物的原因?”
葉清風直言道:“我先來這裡抓到的那隻猿猴的腳底上還刻著年月。實不相瞞,我也懷疑有人一直在用藥養著這些猿猴。”
我扭頭問秦君遙,“你說會是什麼人才會在雪域養吃人的猿猴?”
“多半是若磐族。”秦君遙道,“其他地方的人來這裡不被冷死就算運氣好了,這人卻能在望北山上養這麼大一批猿猴,還能避開附近百姓的耳目,本事不小。”
“有道理。”我靠過去挨著他,“等明天雪停了咱們再上山吧。”
“好。”
賀十三娘也道:“我也沒意見。”
我靠在秦君遙懷裡,難得在空曠的環境裡睡著了。
只是我睡得不太安穩,總是擔心霜月白。
風雪這麼大,也不知道他會在哪?我實在擔心他,又想著若磐族天生不懼嚴寒,又懂得在雪地裡辨位,比我們強上太多了。
第二日風雪初停,我們便在眼睛上覆了黑綢,一舉登上山頂。
之前我與賀十三娘來山頂的時候,還看到藥圃裡種著許多草藥,今天卻一株都沒有了。
還是葉清風從幾片殘葉辨別出來,道:“種的是鸞草,動物吃了會發狂,看來的確是有人在暗中馴養吃人雪猿。”
我在雪地上撿到一塊碎晶。
這塊碎晶通體瀅藍,我將它遞給賀十三娘。
“這不是……?”我們在那個長滿冰晶山洞裡看到的那些冰晶嗎?
我點點頭,看來賀十三娘也認出來了。
我們當即決定去冰晶山洞裡看一看。
好在賀十三娘記得路,免了我投石問路。
冰晶山洞的洞口在一處斷崖之下,風雪倒灌進去,站在洞口,依稀能聽見了幾聲雪猿的吼叫聲。
“看來那些畜生就在裡面了。”葉清風扔給我一瓶丹藥,“也不知那些畜生身上有沒有毒,這瓶解毒藥你們先備著。”
他頓了頓,繼續道,“最好別被咬傷了,我不想一邊打架一邊還要給你們扎針。”
我將解毒藥分給他們之後,才謹慎地踏進了山洞。
沿途落了些許混著血跡的白色毛髮,不過雪猿一隻未見。
直到我們走到了山洞最深處,才發現一堆被鐵鏈鎖起來的巨猿。
少說也有二十隻,個個高大無比,那一口尖牙實在不像是猿猴本身的牙齒。
葉清風完全被這些巨猿吸引了,“這種猿猴身上的血腥味很重,同樣的藥味也很重,看來每一種的猿猴都對應用的是不同的藥。”
“閣下好手段,僅憑氣味就能猜到。”
這時,一個聲音突然從我們背後響起來。
我聽著這聲音很是耳熟,當下就反應過來了,這人從我們進雪域開始,就一直跟著我們。
賀十三娘沉下臉,“陸沉鴛!”
陸沉鴛微笑著說道:“十三娘,好久不見。”
雖然面前這個人頂著一張陸沉鴛的臉,只有我所見過的陸沉鴛大不相同。
主要是氣質,這個陸沉鴛看起來為人陰損偏執,而之前那個陸沉鴛看起來則是良善溫和。
我懷疑他是帶的人皮面具,於是不動聲色地靠近他。
金線在剎那之間將他圍鎖,我伸手掐著他的喉嚨,可卻沒有在他臉上發現任何易容的痕跡。
難不成這世間真有兩個人長得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