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藥魔也是個早睡早起的,沒讓他們等太久,就從木屋裡走了出來,去旁邊的溪流裡打了些水,侍弄他那些毒花毒草。忽然,他眼睛動了動,掛著不懷好意的笑,緩緩走向阮青竹和李蓮花藏身的草叢。
“讓老夫看看,是哪裡來的稀客,竟然能找到這裡來。”
他步步緊逼,臉上的惡意越發明顯,直到走到跟前,滿以為會看見軟倒在地一臉憤恨看著他的人,誰知只看見自己養的毒蟲在原地打轉。
而深林之中,坐在一棵樹上的兩人遠遠地看著這一幕。阮青竹看著他垮下來的笑容,拍了拍胸脯捏著鼻子說:“還好你想起來他愛養的那些毒蟲毒蛇可能會聞到我們的味道,換了個地方。不過你找的這個是什麼草啊……香的太過了吧……”
何止是太過,阮青竹覺得自己都快昏倒了,他也是第一次知道,香味太濃郁了也會讓人受不了。
李蓮花比他好些,無奈地扯了扯纏在手腕上的一截綠色藤蔓:“這藤蔓俗稱香編草,長在藤上的時候平平無奇,一摘下來就異香撲鼻,但都是草木之香,最能遮掩人氣,再忍一忍,等他去看笛飛聲了,咱們就出去。”
阮青竹屏著呼吸點頭,也就是他現在有內力傍身,不然早就背過氣去了。
自己的毒蟲沒抓到人,鬧了場烏龍,藥魔耷拉著的眼皮都睜開許多,左右掃視,試圖把藏在暗處的人找出來。畢竟謹慎如他是不可能覺得是自己嚇自己的,反而更肯定了有生人來過,帶著自己的毒蟲毒蛇在附近搜查了起來。
兩人現在的藏身處離木屋極遠,還有香編草去除身上的氣味,只消一動不動地躲在原地,看著遠處的藥魔和他奇形怪狀的“寵物”。
久處椒室不覺其香,等阮青竹已經感覺自己聞不到任何味道的時候,他甚至有閒心和李蓮花開玩笑:“我現在有點想收回之前說要打他一頓的話了,這人天天和這些蟲子呆在一起,不然你自己動手,我可以在邊上鼓掌。”
李蓮花也狀似認真地想了想:“我聽說笛飛聲有件寶甲,刀槍不入,百毒不侵,到時候可以拿來做手套,用他主上的東西打他。”
兩人絮絮低語,而遠處的藥魔地毯式搜尋了三遍,也沒有找到入侵者的蹤跡,也差不多到了給笛飛聲煎藥的時間,只好作罷,讓毒蟲們守在周圍,不要放任何人進來,自己轉身進了木屋。
其實他現在也很頭大,笛飛聲自從被救回來之後一直昏迷不醒,而且李相夷的明月沉西海一直留在他體內,別看這招式名字雅,實際上霸道的很,和李相夷本人如出一轍,幾乎是藥魔的藥治好一點,體內的真氣就破壞一點。
如今藥魔也只能吊住笛飛聲的性命,做不到讓他醒過來,但他也沒放棄繼續研究,畢竟他的愛好就是這些。
等他再從木屋出來時,手上已經端了一碗冒著熱氣的湯藥,走到石壁附近,也不見他動手,那石壁下方的一處岩石就緩緩動了起來,露出被掩藏起來的洞口,一個一身黑衣的人站在洞口,正是笛飛聲手下的無顏,原來是他在內側將巨石移開。
然而不等兩人反應過來,兩道身影從藥魔身後冒了出來,一前一後地衝向了洞口。藥魔背對著兩人,聽見破空聲已經來不及了,直接被打翻在地,不省人事,手上的湯藥在李蓮花有意為之之下,直接潑向無顏面門。
無顏也是一把好手,倉促應對之下,以刀鞘掃開撲面而來的滾燙湯藥,長刀順勢出鞘,劈向來人。
李蓮花腳步沒有讓開半分,微微側了側身子,帶著赫赫威勢的刀從他面前一寸劃過,手中美人骨甚至沒有出鞘,只是伸出手輕輕彈了一下刀身,無顏的刀就向一旁滑落。
此時刀勢已老,他見事不可為,不退反進,一擰身從李蓮花身邊錯過,帶動著刀反身砍向跟在後面的阮青竹。
這是阮青竹踏上江湖之後第三次與人爭鋒,上次和肖紫衿對戰,只能說是天時地利人和具在,他氣到了極點反而冷靜下來,利用李相夷的招式激發了肖紫衿的心魔,以傷換傷略勝一籌。而紅塵客的招式詭異,但被揚州慢的真氣天克,還有阮北仇在一旁掠陣。
可這次面對無顏,他發現自己連以傷換傷的資格都沒有,無顏隨侍笛飛聲左右,刀勢與他一脈相承,一往無前,悍不畏死。阮青竹一瞬間頭腦空白,眼睜睜看著刀口落到自己的……面前。
“青竹,進去!”
李蓮花用劍柄勾住無顏的腰帶,反手一旋,讓他再無法向前一步。阮青竹雖然還沒反應過來,但身體已經下意識動了,腳下運起婆娑步,身子一矮就從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