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大姑終於蔫了。
見鄭耀武轉身離去,她才從地上爬起來,隨意拍了拍身上的土,去找老孃睡覺了。
這時候,鄭家平和劉蘭才敢從屋裡出來。
他們實在是怵頭這個姐姐。
唉,這次被兒子一通說,她也該安靜了。
兩人都期待著明天快點到來,這樣姐姐就能快點回家,他們也好過個安生日子。
只是姐姐的兒子不是姐夫的?
兩人都有些詫異。
鄭家平更是深深皺起了眉頭。
姐姐多年不育,一直在姐夫家抬不起頭。
她往年都愛過來拿些吃的喝的,回去好給丈夫一家一個交代。
雖然小時候因為父母的事情,姐弟倆關係不好。
畢竟是親姐姐。
他也看不了姐姐因為生不出孩子被看不起。
每次姐姐來,能讓她拿走的,都拿走了。即便家裡已經窮得揭不開鍋。
幾年前,姐姐回來一次,張口就跟他們借一百塊錢。他們一年到頭就分個十幾塊,還要養活一大家子,哪裡能拿出一百塊。
家裡拉的饑荒,多少年都還不上。
之後,姐姐就說拿不出錢,就把這棟房子賣了換錢分給她。
他哪裡能答應?
一家子難道要去睡野地嗎?
最後只能不歡而散。
不過後來倒是聽說姐姐有了兒子。
他們替姐姐高興,就找春梅借了五塊錢,讓人捎過去。
鄭家平想來想去也想不明白,或者說他根本不敢深想,嘆一口氣,他拉著老妻去休息了。
……
宋幼林家。
宋幼林回到家就帶著張雅和白若年洗漱好了。
他收拾好一切,又到屋裡把炕也都鋪好了。
一人一個被窩,都在炕頭這邊,不至於晚上太冷。
當然被窩也沒挨著。
他和鄭耀武無所謂。
白若年城裡來的,睡眠習慣肯定是有點嬌的,他就把中間和最邊上的往外推了推。
待會兒,白若年想睡哪兒睡哪兒。
收拾好,宋幼林就到院子裡坐著望天等鄭耀武過來。
張雅怕影響鄭春梅睡覺,就早早跟著鄭春梅熄燈睡下了。
白若年是最後洗漱完的。
見宋幼林從屋裡出來,坐在院子裡托腮沉思。
他也坐了下來。
“你困了就先睡。”
宋幼林扭頭看向旁邊的白若年。
“不用,我也不是很困。”白若年露出微笑,心底透出一點愉悅。
宋幼林能感到白若年是真的高興,不是平時假裝的儒雅禮貌的笑,微微驚訝。
不過,他也沒什麼跟白若年聊天的興致,就什麼都沒說繼續發呆。
他人在發呆,腦子卻在胡思亂想。
想發癲的鄭大姑,又想到鄭耀武前段時間的危險,又想到他剛穿越來時,跟宋立國要錢,接著他突然想起一件十分重要的事來。
高考!
對啊,他怎麼把這事忘記了!
原文裡高考可是跟現實一樣的,都是十月份公佈重啟高考的訊息,然後十二月份就考試了。之後考上的人,都在二月到三月份去報到。
然後大學生大都上了四年半的學畢業,成為各行各業的中流砥柱。
可是現在已經十一月了。
就算沒接到檔案,每次大隊部的報紙不會很晚到,知青都喜歡去看報,如果有訊息,知青肯定都瘋狂了,現在村裡也是毫無動靜。
縣城學校當然也是沒有一點訊息。
難道說高考時間也要改?
還是說高考直接就沒了?
宋幼林忽然心裡有些慌。
萬一是這樣,他的計劃就會被打亂。
宋幼林在胡思亂想的時候,白若年眼光卻沉浸在宋幼林不斷變換,憂愁蹙眉的樣子裡,迷失了自我。
蔣姐姐……
白若年心裡喟嘆。
如果是蔣姐姐該多好。
蔣姐姐是他們大院的孩子,從小就是嬌嬌弱弱,經常被人欺負。她善良又多愁善感,在他幼年的心靈上灑了無數甘甜。
鄭耀武來來到宋幼林家,就見白若年一眼不眨地盯著宋幼林。
他眼神一沉。
又仔細看向宋幼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