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鄭大姑眼見自己被鄭耀武已經帶到了村大隊門口,想著鄭耀武是不是要找支書來治自己,心裡瞬間有點慌。
趁著鄭耀武稍微放鬆的間隙,她趕緊色厲內荏地喊道:
“你要帶我去哪?你個小兔崽子,我告訴你,你爹都不敢這麼對我!”
“我不是我爹。”鄭耀武言簡意賅,重又使了力氣,把她往前拉。
越過大隊部,鄭耀武直接把她帶到了一座大門前。
鄭大姑認識這個大門。
這是支書家。
“大姑,我爹在支書家。”吵嚷著要找他爹,他就帶人過來。
鄭家平和劉蘭確實在支書家。
今天,兩個人見新娘子接了回來,趕緊到支書家請人。
專門請人,是對村裡德高望重的人的尊重。
鄭大姑站在門口,不願進去。
弟弟一家她不怕,她就怕當官的。
“我不去了。”但是她瘦巴巴的身體,根本禁不住鄭耀武往前推。
她只能用盡全力蹲在地上,最後乾脆坐在地上,一隻自由的手開始拍擊地面。
“我弟是造了什麼孽啊,生出你這個畜生不如的玩意兒,就這麼對你的親大姑!”她不敢放大聲音,就怕把支書引出來。
鄭耀武不管她,愛打滾還是愛腳搓土,儘管去折騰。
他只用另一隻手去敲門。
一直被抓著,鄭大姑不得自由。
鄭耀武還非要去敲支書的門。
氣死她了!
鄭大姑脾氣大,見誰都敢跟人幹兩下,被迫忍了這麼久,她終於忍不住提高了嗓音,雄風再起。
“我告訴你,你再欺負我,我讓你爹揍……”
吱呀,門開了。
鄭大姑的話啞在嗓子裡。
她大張著嘴巴看著國強支書和崔麗英,說不出一點話。
如果仔細看,她眼中還有對鄭國強的怵頭和對崔麗英深深的嫉妒。
“呦!我當是誰在這撒潑打滾,打鳴罵街,原來是鄭家燕!不去當你的家雀(qiao三聲)兒,來這裡當上公雞了!”
“崔麗英,你個狐媚子!只知道勾搭人的娼婦!”她跟崔麗英積怨多年,被她一激,立刻伸出了爪牙,要去抓崔麗英的臉。
崔麗英往國強支書後面輕盈一躲,笑臉相迎,氣死人不償命。
“我長得好看你看不過眼,就又開始胡亂汙衊我啦。勾搭人的娼婦?我看你說的就是你自己!怎麼的,要不要我在後輩面前,抖落抖落你年輕時候乾的好事?”
當年,她都和國強訂下了,鄭家燕還想橫插一腳。
她愛勾搭誰她不管,勾搭她物件,這仇她可記一輩子。
鄭家燕說不過崔麗英,崔麗英前面又有鄭國強擋住,她想抓也抓不著,立刻火頭對準了弟弟、弟媳婦。
“鄭家平,劉蘭,你們就這麼看著你姐被外人欺負!連個屁都不敢放!小時候你是在誰背上長大的,你都忘了!忘恩負義的東西!白眼狼!”
鄭家平和劉蘭兩人就在鄭國強和崔麗英後面,開門的時候鄭家燕連瞅都沒瞅兩個人,這時,她就跟看仇人一樣瞪著兩人。
鄭家平張了張嘴,最後一嘆氣,拿出煙來抽。
劉蘭也紅著眼沒說話。
鄭國強是村支書,知道鄭家平老實,有意幫幫他,沒直接打發他把人帶回去。
他皺眉看著鄭家燕道:“鄭大姑,你不在家待著,來鄭口乾什麼來了?”
“我……”
其實鄭家燕不光因為鄭國強是支書才那麼怕他,當初她為了跟崔麗英置氣,去勾搭他,她可被教訓慘了,對鄭國強已經有了陰影。
她不想承認這點,可當鄭國強質問她的時候,她才知道,這陰影一輩子都滅不了。
“我……我就是來給耀文捧場來的。”
鄭家燕頓時語氣弱下來。
“你是耀文大姑,來參加他的婚宴,本該是給他長臉的。你說是不是?”
“是……”
“那你在我這裡吵吵鬧鬧,滿嘴的髒話,是給耀文長臉嗎?”
鄭家燕心想,崔麗英嘴裡的話也不好聽,也沒見你說她一句。
可這話她不敢說。
只想別再跟支書糾纏。
當初,她都慘成什麼樣了?被人當賊打了,還吃了一瓢大糞,最後還只能吃了啞巴虧。她至今還記得支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