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莽皇庭之中正在進行熱議。
大多數人都沉浸在耶律音攻佔拒北關的喜悅之中,完全不相信此事乃大夏的陰謀。
宇文老將軍面色凝重,即便其他人並不相信,但以他多年帶兵作戰的經驗,還是察覺到了不同尋常的味道。
而前線領兵的耶律音不可能不知曉這件事不對勁兒。
既然如此,耶律音還是決定大軍繼續開拔,那就只有兩個可能。
其一是耶律音被攻佔拒北關的大勝衝昏了頭腦,已然無法做出最正確的判斷。
其二便是耶律音根本不知曉身後七丈原的事情。
否則即便他再蠢,也知道這件事並不對勁兒。
以他對耶律音的瞭解,大機率是第二種。
“陛下,此事事關北莽基業,此戰若敗,北莽將徹底難以翻身,故而我們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當做好最壞的打算。”
“所以,請派遣強者全速行進,趕往前線,提醒耶律大帥,即便我們的懷疑是多餘的,也只不過是白跑一趟。”
“但若真是如此,那事情可就大了!!”
宇文老將軍再度沉聲開口,情真意切。
女帝深深皺眉。
她雖然也不相信大夏會為了施展什麼詭計將拒北城都拱手讓出。
但老將軍有一句話說的不錯。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好,既如此,便請國師點幾名高手,速速前往前線。”女帝開口道。
殿中,一個蒼老身影俯身領命。
在北莽朝堂落下帷幕之時,遠在大夏的朝堂之上,也有一場大辯論正在開展。
“我就說八方侯黃口小兒,有勇無謀,竟然被破了拒北關!”
“不錯,拒北關有鎮北軍接近七十萬大軍,就算栓條狗在那兒當統帥,也能阻敵三月,豈能短短三日就被敵軍攻佔?”
“話也不能這麼說,北莽耶律音帶著百萬大軍,悍不畏死,這三日的攻擊太過猛烈了,鎮北軍沒有後援,守不住倒也是正常!”
“守不住也就罷了,為何還要炸關?拒北關就算被奪,再奪回來便是,這也是耗費了大夏無數人力物力才建起的雄關,莫非將來不準備防禦北莽,而任由北莽長驅直入不成?”
“依我看,當治罪八方侯,不僅是八方侯,還有靈武侯蘇烈,身為武侯,更是鎮北軍監軍,不僅不阻止八方侯荒唐的命令,反而予以支援,此為大罪!”
“興許他們有他們的謀劃,前線局勢瞬息萬變,我們應對我們大夏的將領軍侯給予足夠的信任。”
離天殿之中很是熱鬧,大多是批判八方侯的官員,甚至連靈武侯蘇烈都被連帶了。
只有一小部分人為林玄和蘇烈說話,但在大殿之中的聲音著實是輕。
畢竟拒北關不僅失了,還被八方侯下令炸了,他們即便有心辯解也無力啊。
龍椅之上,人皇並未言語,雙眸緊閉,似乎殿中的議論盡未入耳一般。
“陛下,臣等請重新點將,若讓八方侯繼續執掌鎮北軍,這大夏雄軍遲早要完,大夏北境也遲早落於北莽之手。”殿中,數十名官員請命。
不管他們歸屬哪位皇子陣營或是宰相門下,不管是心憂大夏還是有什麼別的想法,他們現在皆是站在了同一陣營。
咚咚咚
人皇敲了敲龍椅,而後開口道。
“朕這裡還有一個訊息,本來準備晚一些時間再宣佈,但諸卿既然等不及了,那便宣了吧!”
三花太監上前一步,清了清嗓子,而後尖細的聲音響徹大殿。
“昨日,北莽發生了一件大事,完顏真率領三十萬大軍前往拒北關支援,於七丈原遭到狙擊,三十萬大軍隕落近半數,剩餘殘兵潰散而逃,此事已在北莽之中引起軒然大波。”
此言一出,離天殿中也是一片譁然。
“竟還有此等情況?是誰率領大軍出手?鎮北軍又如何能繞過耶律音的百萬大軍,前往北莽七丈原?”
“莫非是八方侯帶領的大軍?似乎北莽攻城的幾日,八方侯並不在拒北關中。”
“這訊息真假是否考量過?想要擊潰三十萬大軍,斬敵一半,起碼需要五十萬大軍甚至更多,如此豈能沒有一點兒動靜?北莽不可能不發現,也不可能繞開耶律音的百萬大軍!!”
朝堂之上一片熱議,盡是質疑和不可置信。
任誰也想不到何處來的大軍可悄無聲息的闖入北莽境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