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之中,見王行之如此淡定,血袍中年心中不禁湧起一陣無名之火。
山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
當初江湖可是他們這些宗門的天下,一些後輩竟然也能弄出了十三甲的稱號,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
只見他雙手猛然一揮,數道血紅色的血煞之氣如毒蛇般朝著王行之纏去。
王行之面不改色,手中春秋筆在虛空中輕輕一點,一道金色的光芒自筆尖綻放,化作無數細小的符文,這些符文如同靈動的蝴蝶一般飛舞,與那些血紅色的邪煞之氣碰撞到一起。
“滋滋滋”
兩者相遇發出刺耳的聲音,邪煞之氣不斷被符文蠶食消解。
血袍中年冷哼一聲,而後從他的掌心之中突然湧出一大團濃稠的血氣,血氣之中隱隱有惡鬼咆哮之聲。
那團血氣在脫離他的掌心之後,迅速凝聚成一隻巨大的血手,如同地獄之中深處的魔爪,帶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血腥氣息朝著王行之狠狠拍去。
王行之低語一聲:“區區邪魅!”
而後只見他的身體周圍逐漸浮現一圈圈金色的漣漪,形成一層堅固的護盾。
血手拍在護盾之上,發出沉悶的聲響,而後盡皆消散於無形。
血袍中年見狀,怒吼一聲,身體之中的血氣源源不斷湧出,他整個人都化為一個血人,氣息也為之攀升。
此刻,王行之也終於主動發起了攻擊。
只見手持春秋筆,在虛空之中不斷落筆,一個個古樸而神秘的字元在虛空之中浮現。
這些字元散發著十分強大的波動,彼此相連,在虛空之中延展而開。
王行之眼神銳利,手中春秋筆猛的一揮,這些字元如同化作一柄柄的利劍,帶著浩然之氣朝著血袍中年刺去。
血袍中年面色驟變,他感覺到了十分強大的壓迫力。
一個個垂垂老矣的書甲都能給他造成如此強大的壓力。
他現在甚至有些慶幸,慶幸沒有提前去找那更為強大的刀甲。
而後,他調動了自己全身的血煞之氣,在自己的面前形成一道厚重的血牆。
然而那一道道如同劍氣的字元撞在血牆之上,只頃刻間便將血牆完全消融。
下一刻,數道字元擊打在血袍中年的身軀之上,他的身體如斷線的風箏倒飛出去,落在書山之下,鮮血在虛空之中的飄灑。
書山之外,一道身影竄出,將血袍中年的重傷之軀接住,而後遠遁而去。
書山之中,王行之再度落了回去,春秋筆收回,氣勢也盡皆收斂。
一陣陣歡呼之聲爆發而出。
垂垂老矣的書甲,竟還能爆發出如此強大的戰力,輕易重傷天魂境。
然而林玄卻是看的清楚。
書甲的身體撐不住了,遠遠不如巔峰之時,甚至說連巔峰之時的三分之一都比不上了。
若不然,就剛剛那個小天魂,書甲一筆便可結束戰鬥,並且還能奪了對方性命。
如今竟是連斬殺對方都做不到了。
高臺之上,王行之的眼神之中也閃過一絲落寞之色。
著實是老了。
而後,他看向莊正尤,略微伸手,其左手之上象徵書山山主的戒指便出現在他的手中,而後又落在了歐陽天華的手中。
兩人皆是為之一愣。
他們書山的繼任儀式當然不是如此簡單,他們這位師尊也是極為注重禮法之人,應當將儀式走完才對。
除非,發生了什麼變故。
“諸位,今日之後,書山山主便是歐陽天華了,今日儀式結束,請散去吧!”
王行之對著下方,輕聲開口道。
所有人都是愣住了。
就這麼簡單一個儀式?
記得上次山主繼任之時還要焚香禱告,一些繁文縟節足足持續了大半個時辰呢。
不過既然書山弟子都已經開始請人離開了,他們也不得不走。
然而他們剛剛準備離開,又是一道弘大的聲音響徹整個書山。
“王行之,這麼急著結束,將人驅趕走,是害怕自己等會殞命在此,丟了你書甲的面子?”
隨著聲音的落下,王行之的臉上掛上了一絲陰霾。
就是剛才在戰鬥之時,他察覺到了一絲不懷好意的目光。
目光的主人很強,比那血煞宗的天魂境強了不少。
他沒有把握能勝過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