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軍都督府,大牢內昏暗而陰冷,空氣中瀰漫著一種難以名狀的沉悶。
鐵鉉站在牢門前,目光如炬地盯著眼前的陳玉澤。
“陳玉澤,你身為將領,本應恪盡職守,卻屢犯軍紀,你可知罪?”
鐵鉉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彷彿要穿透陳玉澤的堅硬外殼。
陳玉澤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不屑,冷笑道:
“哼,鐵斷事,你不過是個小小的斷事官,也敢來審問我?
我陳玉澤在戰場上出生入死,豈會怕你這等小官!”
鐵鉉不為所動,冷冷地說道:
“陳玉澤,你以為你的硬骨頭能撐多久?
本官有的是辦法讓你開口。來人啊,給我上刑!”
隨著鐵鉉一聲令下,獄卒們立刻行動起來。
他們手持刑具,一步步逼近陳玉澤。
陳玉澤見狀,臉上露出了一絲驚恐,但隨即又強裝鎮定,大聲叫囂道:
“儘管放馬過來,我陳玉澤不是嚇大的!”
一時間,大牢內哀嚎和叫罵聲此起彼伏。
陳玉澤在刑具的折磨下漸漸失去了硬氣,但始終不肯吐露半點實情。
獄卒趕緊向鐵鉉彙報:“大人,陳玉澤暈過去了。”
鐵鉉皺了皺眉,吩咐道:
“收監吧,你們幾個給我看好了,如果他有什麼意外,你們也會出意外。”
獄卒們被鐵鉉的話驚得一身冷汗,心中的小心思全部收了起來,趕緊將陳玉澤抬回了牢房。
看著遠去的獄卒們,鐵鉉則轉身離開了大牢,前往徐允恭的衙署,這件事還是需要魏國公的支援。
魏國公徐允恭聽後沉默片刻,說道:
“鐵斷事,這件事是宮裡交待下來的,本官也無權過問。
你只管放手去查,需要什麼人、什麼物,儘管開口,本官會全力配合你。”
鐵鉉心中感激,點頭應允。他深知這件事牽涉甚廣,不僅涉及到五軍都督府,還有京兆尹,自己必須小心應對。
雖然他不明白,為什麼宮裡會把這件事交給自己一個個小小的都督府斷事去查,而且還給了這麼大的權力。
想到陳玉澤做的這些事,聚眾賭博、頂撞上司、私自出營、草菅人命……這些罪行簡直是罄竹難書!
鐵鉉真的沒想到,在大明王畿之地,天子居所之中,眼皮子底下,竟然會出現這樣的事。
不曾想洪武的幾大案,人頭滾滾,都沒有震懾住這幫人。
陳玉澤做的這些事,如果背後沒有人背書,或者說陳玉澤這種人背後沒有靠山,根本不可能做出這麼多的事。
這其中的水到底有多深,簡直是讓人難以想象,雖然鐵鉉是個清官,但他不傻。
雖然自己手中有皇帝的手諭,但是具體查到何人,牽扯何人,都是有講究的。
從接到這個案子案卷的時候,鐵鉉瞭解到陳玉澤的所作所為並非一日之功。
經年累月的行不法之事,應天府衙門甘心為這幫人擦屁股。
而且他的罪行早已引起了張驢子等人的不滿和反抗,但他們在上告的過程中卻遭到了無情的打壓和迫害。
這其中是多大的能量,讓應天府衙門都閉嘴不言,當然還有五城兵馬司。
不過鐵鉉也想到了其中的關鍵,既然宮中直接下諭旨,讓自己這個小嘍囉查案,是看中了自己的清白。
那就是想把這個案子,查的明明白白。
城南的民巷裡,張驢子家的破舊院落靜悄悄的,院牆斑駁,瓦片間長出的雜草隨風搖曳,透出一股滄桑的氣息。
“咚咚咚”,一陣敲門聲打破了這份寧靜。
“誰呀?”院子裡,一個蒼老而疲憊的聲音緩緩響起,伴隨著輕微的咳嗽聲。
鐵鉉身邊的小吏上前一步,聲音略顯低沉:“開門,這裡是張驢子家麼?”
門吱呀一聲開了,一個滿頭銀髮的老婦人出現在門口。
她臉色蒼白,身體消瘦,雙手緊緊握著門邊,彷彿怕稍一鬆手,門就會合上。
看到門口站著的兩人,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驚慌,身體也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似乎想要立刻關上門。
小吏眼疾手快,伸手上前抵住了門板,防止老婦人關門。
鐵鉉見狀,走上前輕聲說道:“老人家不必驚慌,我們沒有惡意。”
老婦人定了定神,看著鐵鉉和小吏,眼中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