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心並不反駁，“你每次有事才會提起母后。”

唐王面上笑容不變，“那是因為我知道，你們兄弟姐妹對我並無多少父子之情。”

染心：“人的感情是相互的。為何不反省幾身呢？”

唐王臉上帶著回憶卻並無遺憾，“我和明月是少年夫妻，怎麼會沒有感情呢？只是後來的事情發生太快，變故太多，沒辦法回頭罷了！”

染心神色淡漠，一言不發。

唐王：“我這一生，年少時野心勃勃。後來父兄死於妖族之手，當真和我無關。坐上王位後雄心壯志，卻被現實阻攔。”

唐王抬頭看向染心，目光中有著幾絲欣慰。“你大哥12歲就被扔上戰場，可我沒有辦法。他很厲害，你也是！”

染心看向唐王的目光十分複雜，“你是個好皇帝。”

唐王輕嘆一聲，“卻不是個好父親，對嗎？”

染心默然無語。

唐王目光從染心身上緩緩上移，看向王座後的巨大地圖。“妖族之患或將結束於你兄妹二人之手，朕心甚慰！”

唐王話落後栽倒在地，染心從王座起身走到唐王面前蹲下。

伸手輕輕合上對方的眼睛，口中喃喃道：“你是個好皇帝！”

染心站起身向門口走去。

唐周雙手抱臂靠在門口，看到染心出來，急忙上前。

面對唐周投過來的目光，染心輕輕搖頭，“我沒事。”

唐周仔細觀察染心的狀態，語氣中夾雜著幾分關切，“我們先回府吧，糖豆還在等我們呢！”

小糖豆就是萬能法寶，無論何時提出來都能讓染心分心。

染心看著唐周小心翼翼的樣子，伸手握住對方的手，努力揚起一絲微笑。“我們回家吧！”

連她自己都沒發覺，笑容中有些落寞。唐周並未多言，只是握著對方的手輕輕用力。

染心腳下一個踉蹌，唐周伸手將他抱起，向宮外走去。

唐周輕輕湊到染心耳邊，“要不要給大哥他們傳個信，通知他們回來？”

染心輕輕搖頭，“傳信即可，回來就不必了！”

染心十分了解大哥。

唐王死後國內必然有一些動盪，大皇子待在北境，既能鎮守妖族，也能安撫國內。

哪怕染心請求，對方也不會回來。

乾脆不開這個口。

封建王朝的皇帝，葬禮哪怕再簡單也需要耗費很長時間。

下葬前，大皇子匆匆回來一趟，露個面又回去了。

在北境多年的征戰，讓大皇子身上的氣勢更盛。

朝堂上的眾臣對上他的目光，有些話便說不出口。

染心感覺有些好笑。大皇子回來這一趟，給染心的工作做好鋪墊。

他沒辦法長期待在京都，只能儘量為染心撐腰。

終於處理完一應事務，染心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如今的王宮空蕩蕩的，除了前朝其他地方都沒什麼人氣。

這裡對於染心他們來說並不是家，只是一個辦公的場所。

唐周來接染心下班，看著她眼下的青黑十分心疼。

染心靠在唐周的懷裡沉沉睡去。

馬車壓在路面的聲音很有節奏，成了她入夢的催眠曲。

到府門前，馬車停下。

唐周剛想把她抱下去，染心就被突然的安靜驚醒。

唐周理了理染心鬢邊的碎髮，“怎麼醒了，不再多睡一會嗎？”

染心搖搖頭，挽住唐周的手，“最近確實有點累，但並不是非常傷心。唐王出現在我生活中的次數太少，只是比陌生人強幾分罷了。”

唐周扶著染心下了馬車，二人一路往內院走去。“我知道，只是怕你以後想起來後悔。”

染心好笑的看唐週一眼，“我現在擁有地止的記憶，算起來有好幾萬年呢！唐王在我的人生中佔到的部分實在是太少。”

唐周顧不得討論這個話題，只捕捉到了關鍵詞幾萬年。“那你跟應淵之間有幾萬年的回憶，跟我才認識十幾年。豈不是跟他的回憶要比我多很多？”

染心無奈的瞪他一眼，“你還記得自己是應淵的轉世嗎？自己跟自己有什麼好比較的？”

唐周氣呼呼的不吭聲，他又不是應淵。但挽住染心的手卻不肯鬆開。

這個話題是沒辦法再聊了，只好換一個。“這次把幾個小的送到木青那邊去，賽青怨言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