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都,御書房內。
貞啟帝孤獨地佇立在窗邊,昏暗的光線如一層薄紗,輕輕地籠罩著他,使他的內心愈發顯得孤寂。他回想起自己的一生,前半生在沙場上征戰,金戈鐵馬,氣吞萬里如虎;後半生卻被困在這皇宮的樊籠之中,猶如一隻被束縛的雄鷹,失去了自由翱翔的天空。
都說他是一位兢兢業業的帝王,十三年來從未缺席過朝政,他不敢有絲毫的懈怠,生怕被世人唾棄。他以造反之身登上皇位,似乎一生都在緊張地度過。可如今,他卻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兩個兒子相互殘殺,彷彿一夜之間,歲月的滄桑在他臉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跡。
他的這兩個兒子皆是在建國之前與髮妻所生,每一個都被他視若珍寶。兩子更是歷經了無數的磨難。如今,看著二子必有一傷,他那顆帝王的無情之心也被拋棄,心中只剩下一個父親的慈愛。
身後,大太監付賢的聲音傳來:“陛下,已是寅時,陛下該休息了。”
貞啟帝深深地嘆了口氣,聲音中充滿了無奈和自責:“付賢,你說朕是不是真的很失敗,連自己的孩子們都管教不好。”
付賢連忙跪下,惶恐地說道:“陛下息怒,二位殿下都是人中龍鳳,二皇子只是一時衝動,才會如此。”
貞啟帝轉過身,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淒涼:“起來吧,你不用安慰朕。朕知道,他們都是為了皇位。可是,這皇位真的讓人如此痴迷嗎?”
付賢低頭不語。貞啟帝走到龍椅上坐下,疲憊的身軀彷彿被千斤重擔壓著,他緩緩地說道:“付賢,修書一封,發往梁州,吩咐太子務必將肖兒活著帶回來。”
“遵旨。”付賢退下後,貞啟帝如洩氣的皮球一般,疲憊地靠在龍椅上,閉上了眼睛。他不知道未來的路會怎樣,但他清楚,無論如何,他都必須將這個逆子帶回來,至於如何處置,那便是關起門來的家事了。
辰時,陽光如箭,刺破雲層。
太子的軍隊仍在行軍,前方的官兵來報:“稟殿下,前方一百里有營寨,帥旗為肖,是二皇子的軍隊。”
太子微微點頭,目光如炬,看向旁邊的孟皓清,心中暗歎:看來還是孟皓清贏了。
太子在前方不遠處安營紮寨,將士們正在緊鑼密鼓地整軍,趙湘、陳錦初二人如疾風般撩開營帳,如雕塑般站到了正在凝視沙盤的孟皓清身旁,一場驚心動魄的戰爭即將拉開帷幕。
太子沉聲道:“趙將軍和陳將軍,爾等分別率領兩隊人馬,待我從正面發起進攻時,你們二人伏擊撤回的守軍。我會親率大軍正面強攻,佯裝敗退,待我撤回之時,老二定會率領追兵追殺。那時,守軍定會撤回,二位將軍便可伺機伏擊撤退的守軍。倘若老二的攻軍回防,二位將軍即刻撤退。”
二女抱拳領命,如輕盈的飛燕般離開了營帳。孟皓清則坐到一旁,慵懶地打著哈欠說道:“殿下,不出三日,二皇子定會撤回梁州城牆。後續攻城,拼的就是人數和耐力了。待攻城成功之後,便是殿下與二皇子之間的博弈了。”
太子仍在看著沙盤,憂心忡忡地嘆口氣說道:“昨夜,父皇派人星夜送來詔書,讓我務必將老二生擒活捉帶回,這可真是令我左右為難啊。以老二的剛烈性格,他定是寧死不屈,不戰死沙場絕不會罷休的。”
孟皓清輕搖著扇子,胸有成竹地說道:“殿下不必憂慮,生擒二皇子,猶如探囊取物。”
梁州城前五十里處,兩軍如洶湧的洪流般浩浩蕩蕩地對峙著,李肖騎馬緩緩向前,他的目光如鷹隼般銳利,毫無畏懼地直視著前方猶如雄獅般威猛的太子軍隊。李闊也策馬而出,二人如今已有半年未見,臉上都如寒霜般冷若冰霜。李肖朗聲道:“好久不見了,大哥!”
太子冷笑道:“你還知道我是你大哥?那就卸甲投降,交出兵符,隨我回東都請罪!”
“哈哈哈哈哈,殿下莫不是在說笑?我身後亦有十萬雄師,殿下憑什麼認為我必輸無疑?”
太子也懶得言語,他緩緩地拔出腰間那寒光閃閃的佩劍,宛如一條蓄勢待發的毒蛇,直指前方隨後怒吼道:“眾將聽令,殺!”
隨即身後傳來如雷般的怒吼和衝鋒的聲音,一瞬間兩軍如兩頭兇猛的巨獸,狠狠地交戰在一起,果真如此,李肖的軍隊如同一座堅不可摧的堡壘,只做防守,僅僅是應付太子的人,不讓其越過防線。
不多時,太子再次舉起佩劍下令撤回,太子的軍隊如潮水般火速撤出戰場,隨後李肖帶頭衝鋒,身後的攻軍如洶湧的波濤,緊追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