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馥妗看了一眼手中又恢復成之前大小的方塊,又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伸手把那木塊放進懷裡。
“沒事,只不過是問了道長几個問題罷了。”
說完,她又轉頭看向無塵。
“方才我跟道長商量了一下,這幾日就麻煩你跟著我了。”
柳馥妗說的很是無辜,可是無塵面上的擔憂卻逐漸扭曲。
“你剛才,說什麼?”
“道長這是耳朵不好使了?接下來這幾日,就勞煩道長跟在我身邊了。”
柳馥妗挑眉,又重複了一句。
無塵這會五官已經完全扭曲的不能看了,轉身就要往裡衝。
“你到底說了什麼?我師傅向來不喜歡道觀裡面的人下山,你竟然能夠讓他鬆口,真是奇怪了。”
他一副一定要去尋個真相的模樣,看得人忍俊不禁。
柳馥妗一把把他扯了回來,拉著他就往外走。
“道長剛才還說了,你來的這麼快,肯定沒有做完功課,讓我要看著你做完才行。”
無塵的臉更難看了,掙了幾下沒有掙開,只能無奈仰天無能狂怒。
“柳馥妗,我當真是不應該被你哄騙,你這個女人,真是精明的緊!”
“我就當你是在誇我了。”
柳馥妗當真是一點臉都不要了,氣得無塵又是一陣翻白眼。
雞飛狗跳的又過了一天,入了夜,柳馥妗坐在廂房裡,只覺得渾身疲憊。
萍兒從齋堂端了飯菜過來,又從荷包裡面拿出來幾張平安符。
“姑娘,平安符已經拿到了,咱們明日要回嗎?”
柳馥妗沒有睜開眼睛,只是嗯了一聲。
“今日你出去,可曾看到有人進出清風苑?”
萍兒想了一下,若有所思。
“有的,今日我去齋堂端飯的時候,看到有一群陌生人進了清風苑,院子門口有人把手,我沒能進去,只是遠遠看著那人約莫四十來歲的樣子,看起來氣度不凡。”
萍兒努力思索著,忽而靈光一現。
“哦對了,那人腳上還穿著一雙黃色的靴子,莫不是……”
她剩下的話沒有說完,但是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柳馥妗睜開眼睛,眼底一片霧沉沉的。
果然,今日來的人是聖人。
可是他怎麼會來這裡?
要知道上一世她可從來沒有聽說過跟這有關的事情。
難不成是因為這一世她的行蹤打破了之前的順序,所以才讓事情變得更加讓人難以猜測了?
柳馥妗心中百轉千回,忽而抬頭看向萍兒。
“萍兒,若是你知道有人想要害你身邊的人,並且還會殘忍對待你,那你準備怎麼辦?”
“那自然是先下手為強,把他們全部都壓在腳底,讓他們永遠爬不起來,無法傷害我了。”
萍兒下意識回答,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
柳馥妗有些意外,畢竟萍兒平時雖然深的她的心,可是骨子裡還是善良的。
如今莫不是受了她的影響,所以才做出如此不明智的舉動來?
她皺著眉,眼底帶著一絲焦躁。
也許是因為她的眼神太明顯,萍兒像是感受到了什麼似的,抬手握住她的手,聲音冷靜平和。
“大姑娘,奴婢雖然性子軟弱,可是也能分清是非善惡,若奴婢和家裡的人都是窮兇極惡之人,那被人記恨也情有可原,但是出於本能,奴婢還是不願意坐以待斃。”
“可事實上,奴婢一家並不是罪大惡極之人,若是有人想要害我們,那定然是想要從我們身上得到什麼東西,如此,他們便是最惡的惡人,既如此,那奴婢又為何不能反擊?”
她這一番話說的很是理直氣壯,並且條理清晰。
一時間,柳馥妗竟然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好半晌,她才笑了起來。
只覺得自己眼前的迷霧就像是一瞬間被風吹散了,剎那間消失無蹤。
“原來如此,原來是這樣。”
如此淺顯的問題,她怎麼就被繞進去了呢?
她沒錯!
若是當真是忤逆天命,那就是天命不公!
老天不能給她一個公道,那她就自己尋一個公道!
想到這裡,柳馥妗只覺得豁然開朗。
她心情大好的吃了所有萍兒拿來的食物,這才去找了無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