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馥妗一愣,隨後就笑了起來。
“看來他這次為了宴會當真是下了血本啊,就是不知道,這些東西,究竟是他買的,還是從旁處得來的呢。”
她意有所指,萍兒卻是很快理解了她的意思,當下便準備轉身去探查一番。
柳馥妗卻是已經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並不存在的褶皺。
“不用這麼麻煩,既然是好事,那咱們也去賀一賀孃親。”
萍兒聞言,立馬跟著她身後。
兩人剛到春韻院,就聽見裡面傳來陣陣歡聲笑語。
那女子的聲音柳馥妗識得,是她母親的。
另一道,自然就是柳瀚文的。
院子裡,柳瀚文親手把一個偏鳳簪簪進祝雲柔的髮髻,面上滿是柔情蜜意。
“柔兒,這些年是我虧欠了你,前段時間是我脾氣不好,竟是給了你難堪,今日我當真是知錯了,所以特地過來與你賠罪。”
他聲音低沉,把身段放得很低。
“柔兒,看在我們夫妻這麼多年感情的份上,你就饒了我這一次的糊塗吧。”
祝雲柔著人拿了銅鏡,看著鏡子裡面粉面桃腮的自己,又看了一眼頭頂純金的簪子,嘴角這才溢位一抹笑意。
“我並非是在意這些身外物,不過老爺之前的作風當真是傷了我的心,我承認付姨娘這些年為了柳家付出了很多,可我難道沒有功勞嗎?”
“沒能給老爺生下一個兒子,一直都是我心中的刺,所以縱使我心中不願,但也還是把勳兒當成自己的親生兒子。”
“他也是個爭氣的,所以哪怕是在他身上傾注再多的資源,我也是心甘情願,可付姨娘她……她……”
祝雲柔說到這裡,眼神微微暗淡下去,隨後搖了搖頭,裝作一副把苦都嚥進自己肚子裡的模樣。
“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我也不願與她一直爭較,只希望這次的事情能給付姨娘一個教訓,讓她日後莫要如此,以免給柳家引來大禍。”
她這話說的沒頭沒尾,端的是讓人聽得一頭霧水。
柳瀚文最近當真是被這諸多的變故給鬧怕了,見她如此,一顆心都不由自主的揪了起來。
“夫人,可是我不在家裡的這段時間,清兒做了什麼惹您不快的事情?若是如此,你只管說出來,回頭我定然會好好的教訓教訓她!”
祝雲柔聞言,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卻依舊搖頭。
“算了,不過就是一件小事,哪裡值得你如此興師動眾?若是我當真在你面前說了她的不是,日後傳出去,豈不是要說我這個做主母的善妒,竟是連妾室幾句風言風語都要當真?”
她面上一片大度,把良好的教養淋漓盡致的擺了出來。
可她越是如此,柳瀚文就越發覺得心焦。
此刻他只覺得自己的心裡就像是裝了一隻貓兒,讓他急得抓心撓肺,卻偏偏不能多說些什麼。
祝雲柔把他的著急看在眼裡,可是心中卻一片諷刺。
嘴角緩緩勾起一抹不易覺察的弧度,端起桌子上面的茶水抿了一口。
這種事情,若是從她的口裡說出來,說不得會落人話柄。
可若是柳瀚文自己去查,最後聽到的結果,才最是會讓他覺得真實。
祝雲柔心下淡定,就越發襯得柳瀚文面色難看。
柳馥妗就是這個時候進來的,她第一眼就看到了祝雲柔頭上戴著的簪子,忍不住用手捂著嘴巴驚呼。
“孃親頭上的簪子真好看,襯得孃親整個人都年輕了好幾歲呢。”
她態度親暱地靠了過來,就像是沒有看到柳瀚文一樣。
柳瀚文知道她還在因為昨日的事情生氣,難得沒有數落她不知禮數,而是笑盈盈的說道。
“妗兒的眼光和我倒是相似,我也覺得這簪子在柔兒你的頭上比在別人頭上要好看的多。”
柳馥妗這才抬頭看了他一眼,只是眼睛裡面的情緒卻依舊有些疏離。
旋即,她又把目光落在祝雲柔頭上的簪子上,看著看著又皺起來了眉頭。
“可是我怎麼覺得,這簪子看起來有些眼熟?”
她語帶遲疑,旁邊的萍兒也跟著附和。“姑娘說的沒錯,奴婢也覺得眼熟,之前二姑娘也有一支一模一樣的簪子……夫人這一支,怎麼看著成色有些差?莫不是……”
萍兒話說到一半,便不敢再說下去了。
柳馥妗和祝雲柔臉上的笑容也微微消失,齊齊看向柳瀚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