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賣兩個字一出口,香草整個人就像是被抽去了所有的力氣一樣,癱軟在地。
她忍不住抬頭去看付姨娘,卻見她早就已經把目光轉到了一邊,不去看她。
嘴角溢位一抹苦笑,強撐著跪在地上磕了幾個響頭。
“多謝二老太太不殺之恩,還請付姨娘看在奴婢為您當牛做馬這麼多年的份上,饒了奴婢的家人一馬。千錯萬錯都是奴婢的錯,奴婢的家人是無辜的。”
付姨娘面上的表情很不好看,牙齒咬了又咬,最後才從牙縫裡面擠出來幾個字。
“好,我一定會善待他們的。”
寒暄之後,香草就被人拖了出去。
柳馥妗神色淡淡的看著這一幕,轉頭對著萍兒交代。
“行了,既然小賊已經找到了,你趕緊去把人參煮了,給祖母補補身體。”
萍兒點頭應了一聲,轉身捧著盒子就離開了這裡。
付姨娘死死盯著柳馥妗,咬牙切齒地陰陽。
“大姑娘還真是大方,這麼貴重的東西都願意拿出來。”
柳馥妗只當是沒有聽出她的陰陽怪氣,轉頭一臉真誠。
“再珍貴的東西也不過是死物,比不過祖母的身體重要。只要祖母能好起來,就算是讓我把所有能拿出來的東西都用上又有何難?”
付姨娘被噎了一下,臉色越發難看,哼了一聲,轉身直接離開。
柳馥妗也沒有繼續待下去,扶著祝雲柔就準備離開。
二老太太見她沒有想要留下來的意思,頗有些意外。
“妗兒這是打算離開?你祖母還沒醒來,你不等她醒了再走?”
柳馥妗神色依舊淡然,半分沒有想要表現的意思。
“二奶奶,祖母如今重病未愈,最需要休養,有嬤嬤在身邊照顧,相信她很快就會好起來的,等祖母大好了,我再來叨擾也不晚。”
說完,她毫不猶豫的離開。
看著她的背影,馬氏眼珠子骨碌碌轉了轉,也跟了上去。
在一個拐角攔住她,臉上帶著諂媚的笑。
“大姑娘!”
柳馥妗順勢止住腳步,偏頭看她,就見馬氏親親熱熱湊過來,伸手握住她的手。
“妗兒啊!你看,今日舅奶奶做的可還讓你滿意?”
柳馥妗只當是沒有聽到她話中的親熱,疑惑皺眉。
“舅奶奶這是什麼意思?今日你難道不是因為想要伸張正義,所以才說了實話?跟我有什麼關係?”
她故作茫然,馬氏登時就像是被人打了一悶棍,面上滿是愕然。
怔愣片刻之後,她立馬急了。
“不是,妗兒,你這話可不能亂說啊,今日若不是為了你,我肯定不會站出來的。如今我也算是幫了你,你可不能過河拆橋啊!”
她急急地往自己身上攬功,柳馥妗卻是一點情面都不留的把手抽了回來,嘴角的笑冰冷一片。
“舅奶奶,就算是沒有您,今日的事情我也是可以解決的。雖然舅奶奶出面作證,讓我很感激。可是舅奶奶如此攬功,卻著實讓人有些不喜了。”
她神色淡淡,和在門前時候的熱絡沒有半分相似。
馬氏徹底急了,急的幾乎連話都說不清了,她指著柳馥妗,聲音拔高了好幾個度。
“柳馥妗,你怎麼能翻臉不認人呢?今日如果沒有我,你今天只怕是要讓那小賤人給捏死了,如何能好端端站在這裡?”
“我不管,我幫了你,你就必須得幫我孫兒好好的在你外公面前說兩句好話!”
“不是我說話難聽,其實你這麼多對你來說也不是件壞事。你仔細想想,你外公想要過繼子嗣,那就意味著,將軍府的一切以後都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了。”
“但是如果你如果幫長雲說兩句好話,等他依舊繼承了祝家軍所有的一切,你以後豈不是也會受益?”
“他再怎麼說也是你的親表哥,難道還不比一個毫無關係的人值得信賴?”
馬氏一口氣說了許多,累得氣喘吁吁,反應過來之後卻看見柳馥妗依舊是淡淡的看著她。
不知為何,在對上那雙幽深漆黑的眼睛時,她心中竟然湧出一抹不安來。
緊接著,她就看見柳馥妗輕輕的勾起嘴角,慢慢梳理著自己手中的帕子。
“舅奶奶,今日之事,我可從未指使過你,如今你卻攜恩圖報。這事若是傳出去,只怕對你,對錶哥的名聲都不太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