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今早尹府有件駭人聽聞的事,晨起小廝卸了府門的插銷,推開門,直嚇得跌在地上。
只見府門階臺上赫然倒著五具屍體,尹家大怒,邊咒罵著賊人邊報了官,尹牡雪看了這五具屍體更是連路都走不了了,直直地被抬進了屋。
整整三日,尹家公子也不曾回府一刻,尹家上下急得炸了鍋,府尹查來查去也尋不到人,尹夫人嚇得生了場大病,任是尹大人告到皇后那裡也無濟於事。
又兩日,尹公子被送回府裡,胳膊腿兒具在,可人瘦了一大圈,見了尹夫人便止不住的哭,只說是五日前遭惡人綁了,每日只給些糙米涼水充飢,尹公子從小金尊玉貴的,何曾受過此等苦頭?回家後便大大的病了一場,許久後才能勉強下地。
“什麼?將紫苑放出府?”
弄玉堂內,柳俞凝蹙著俏眉一臉不可思議道。
“正是,五姑娘求了大娘子恩典,這才便宜了這丫頭。”鄒婆子道。
“恩典?那她怎麼不放自己院裡的?到我這裡充什麼菩薩?”柳俞凝氣惱地扇著團扇。
平白無故的,自己沒招她沒惹她,她同自己作的什麼對?
“小妻,那紫苑可是知道咱們不少事。”
柳俞凝豔眸半眯不再言語。這她自然知道。
“可要駁回去?”鄒婆子試探道。
“駁什麼駁!她既要充好人我賣她個面子又何妨?”柳俞凝冷笑道。
鄒婆子看著柳俞凝,心下已瞭然。
“她做菩薩,那我便做閻羅。”
言畢,柳俞凝利落將木筷投進了面前的繞耳銀壺中。
“好籌!”鄒婆子笑誇道。
是夜,公儀珢華的女使從蘅蕪苑出了門,到了幽門處交代了一番後,眾小廝閃身離去,那女使瞧了瞧,見四下無人,便又匆匆地回去了。
次日,紫苑備好行禮,公儀衾淑將其送出府門,又差兩個小廝相送,紫苑心下感激,直道受不得如此待遇,公儀衾淑卻執意如此,末了,又給了一筆銀子,安頓好後,這才回了院子。
待送走紫苑後幾日,公儀衾淑並不急著再查證,只等著派去小莊鄰和潯陽的人手回稟訊息。
御街正偏南右側,再進數步,平坦寬豁,便是五王袔晟的府邸。
今日袔晟做局,將兄弟幾人一齊邀入府內,美其名曰許久不聚,很是想念。
眾王爺中袔晟是最隨性放浪之人,這些年雖不敢惹出荒唐事,但眠花宿柳的名聲總不少。
八王袔溟來的遲些,一進屋子便看到一幕詭異的場景。
桓王袔軼同宣王袔淅盤腿位於雕花楠木塌上下棋,兩人面容溫和,輕鬆自在,儼然一副兄友弟恭之態。
袔溟窘著臉甚是鬼祟地向一旁的小廝投來問詢的目光,小廝緊抿著唇略帶驚恐地搖了搖頭。
袔晟見袔溟來了,趕忙迎上去拍著他的肩戲謔道:“我聽說,你生兒子了?”
“八斤六兩!”
聞言,袔溟立刻將疑惑拋諸腦後,眉飛色舞地炫耀道。
“瞧那你樂的,又不是嫡子。”袔晟撇著嘴搖頭晃腦道。
此話一出,袔溟不樂意了,急忙分辨道。
“庶長子怎麼了?你有兒子嗎?有嗎?”
袔晟不用他糾纏,只眯著眼看著庭外:“嘖,今日老二不來?”
“你還指著二哥拖著身子見你?”袔溟三兩步走到宴幾前,隨手拿了個果子砸向袔晟。
“你這話說的沒道理,那前些日子老二連床都下不來,不都是我一手侍候的嗎!”袔晟利落地接住果子塞進嘴裡。
“我前些日子見過老二了,氣色好些了。”袔淅抬手落下一枚黑子,漫不經心道。
“這老二不在,誰給我拿主意啊!”袔晟一拍大腿,甚是苦惱地坐下。
“你先說說看,出了什麼事。”袔軼道。
“我升任安撫使,你們可知?”
見眾人點了點頭,袔晟又一臉不可思議道:“可知去哪?”
“去虞國啊!”袔晟閉眼咬牙,一臉認命狀。
“虞國多姝麗,不正如你所願?”袔淅打趣他道。
“若僅是姝麗那也罷了,偏此地民風粗野,鄙俚淺陋,現下正值兩國對峙之際,我若去了,還回的來?”
“你好歹是圊國王爺,他還能扣了你去?”
“那萬一呢?前些年鬧得多兇你又不是沒見,我總得惜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