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她和三哥哥,況她哥哥還是個木的,嫁娶之事同他沒什麼好商量的,現下只也能靠自己了。
雲層參差,低低地浮在頭頂,彷彿要砸下來一般,未幾,天上悠悠地下起了雪,紛紛揚揚,越來越大,越下越緊,將殿宇的朱瓦覆蓋,只在屋簷的翹角處稍微露出斑駁的蒼黑之色。
宣德殿外,太子袔冗直直地跪著,周身皆是浮雪,濃密纖長的睫毛結著一層的冰霜,眉毛也是一團白霧,薄唇凍的發紫,袔冗咬緊牙關,儘量不讓自己嘴唇發抖,他的鼻息顫顫巍巍,深深淺淺。
地上的落雪已有厚厚的一層,膝下的落雪化開,水漬濡溼他的長袍與錦褲,鑽心椎骨的寒侵入他的膝蓋,偶間風起,更吹得他雙腿毫無知覺。
雪徐徐地下,好似要把他堙沒一般,殿前的內侍不忍心,卻也不敢來替太子撐傘遮雪,只得哀嘆著低著頭。
今早宸陽帝宣他過去,待他進殿後,宸陽帝將幾張書紙一掃而下,袔冗忙膝行兩步,探身伸手抓來觀看,見紙間言語,忙跪伏在地上,埋頭飲泣起來。
那紙張所述是他兒時在閣中昏悖言語,現下被做了功夫呈了上來,恐怕不能善終。
“臣有罪,臣自覺愚昧昏庸,無一所長,但臣恭順忠謙之心,日月可鑑,頑童囈語,豈可當真啊!求陛下體諒寬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