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太太在旁看著,並沒察覺出什麼異樣,只是教導兒子不懂禮儀,讓他以後在趙蘭兒面前懂點分寸。但趙蘭兒卻不以為然,反而一笑:“沒事,我也是從他這個年紀走過來的,在我這用不著那麼多的禮數。”
“那麼還請趙老闆以後多多管教我這不成器的兒子。”高太太道。
“你看吧,我就說了,蘭兒姐對我很好的。哪像你?”高朗看了眼母親逗笑道,隨後,眯起眼睛,嘻嘻一笑,像是卡通劇裡面的白淨男主一般,面向趙蘭兒,“對吧,蘭兒姐。”
“對。”趙蘭兒摸了摸他的頭。
三人很快便用完了餐,高太太主動提出要帶著兒子刷碗,可是高朗卻沒有心情做這種事,反而騰出空來,參觀起了這棟別墅。用他的話說,他可是畫廊未來的梵高,怎麼能自降身份做這種事來?
高太太也沒什麼心情勸說兒子,只是嘆息一聲,搖了搖頭,起身收拾碗筷,沒一會,就和趙蘭兒一起走進了廚房。趁著刷碗期間,她和趙蘭兒談起了自己的兒子:“趙老闆,我也知道,你是真心對待朗兒的,趁著他不在,有些話要對你說。我和我先生結婚早,但是一直沒能要個孩子。原本打算這輩子當丁克一族,可是,後來我老公爹一直催促,所以才在年輕的時候,從福利院抱養了一個孩子。這些年來,我們一直忙著各自的事業,很少抽出時間關心他的生活,導致他多少有點叛逆。本來想著能把他送到市裡面一所封閉學校,可是,他壓根也不是學習的料,總是三天兩頭鬧事……今天見他在畫畫領域中獲得肯定,我打心裡覺得是一種安慰,他才20歲,如果以後要是在您這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還望您多擔待一點。”
抱養的嗎?
聽著高太太的話,趙蘭兒停下刷碗的動作,回過頭來看向門外,眼神也變得越發的深邃。由此,也聯想到一段不開心的經歷。
1995年的一個愚人節,她還在唸大學,趁著學校功課不忙期間,回了趟老家,打算好好唸完這幾年以後,在大學留校,租一棟房子把家裡的爸媽給接過來養活他們。然而,事與願違,當她回到家以後,卻發現父親吵著要和母親離婚,因為那一年,他買彩票中了幾十萬,又愛上了另外一個城裡人,所以,叫來了幾個人,逼著母親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
那一天,老家正下著大雨,電閃雷鳴,等到她回到家裡時,母親已經傷痕累累,家裡一團亂。她以為只是夫妻兩吵架,所以上前勸了父親幾句。誰成想,父親果斷的在她臉上來了一巴掌,並用兩萬塊錢斬斷了他們父女間的情誼,要求她這輩子都不得上門找他。
她不同意,甚至質問父親,為什麼要這麼做。結果卻遭來了一頓毒打……從那以後,母親為了供自己上學,一天做三份工。一年以後,積勞成疾走掉了。她很清楚的記得,自己當初為了給母親下葬,去找那個男人借錢,那個男人的冷漠。又十分刻骨的銘記,那個男人的家人,是怎麼羞辱自己的。
此後,她就像是變了個人似的,開始將自己的不公,怪罪給老天,喪失了本有的單純,開始墮落。文藝出身的她,羨慕許薇的家世與才華,常常和他進行攀比,在愛情面前,開始注重外在,交往了一個比樊一然還要優秀的富家子弟。
男方除了家裡有錢以外,各方面都很出眾,他們一起交往了三年,畢業以後,正式同居。無數次甜蜜的夜晚,對方都會鄭重其事的許下承諾會去娶她,她全都相信。他們也很快領了證。可是,終歸是敗給了現實。
富家子弟的家裡人為他說了一門親事,揹著他偷偷的完了婚,要不是舍友無意間逛街看到他和那女孩帶著同樣的婚戒,至今她仍被瞞在鼓子裡。
那一夜,她去了他家裡,他給了她點錢,要求她把婚給離了。她同意了,也打碎了他家裡的窗戶玻璃。隨後一個人回到了出租房,哭紅了眼,發誓不再相信任何一個男人。見許薇等人都在深圳混著,就跟著一起,悄悄的來到了這裡。一個人遭遇過欺騙,冷漠,以及各種人情冷暖,直到遇見肖越,日子才一天天好起來。
可以說,命運幾乎和高朗一樣……
“他現在還是小孩子,過幾年應該會懂得您的良苦用心。”
回過神來後,趙蘭兒道。
洗完碗後,高太太就在這裡逗留了會,提出了離開。高朗似乎還有點不捨,在門口方向徘徊了會後,主動上去擁抱趙蘭兒:“蘭兒姐,我們什麼時候可以再見?”
趙蘭兒笑著道:“傻弟弟,我已經和你媽媽商量好了,明天就可以來畫廊報道。”
“真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