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福田區,有一處十分繁華的商業區,這裡最不乏的就是高樓聳立的景象。其中一座大廈內,光是韋爾訊電子公司就佔據了三層。
樊一然坐在其中一層樓的辦公室內,轉動著手中的筆桿,多少顯得有點心緒不寧。主要影響因素還是來自於兩方面。
工作方面,受這次非典影響,公司囤積的一批貨物無法對接出去,客戶紛紛要求撤回了訂單;北京方面,因為交通幹道阻塞,無法提供貨物,公司缺乏原材料,導致生產停滯,員工遣散;就連現在,公司內部的高層和股東也都相繼撤離,辭職的辭職,撤股的撤股,諾大的公司,就只剩下了他和王文邦兩人。
感情方面,他會因為虧欠劉鬱從而無法給她更好的生活感到愧疚。去年下半年,劉鬱在醫院裡躺了半個月,因為不明因素,導致孩子忽然流產。他也有問過醫生,可是醫生卻嘆了口氣,用他的原話就是,她這輩子恐怕不能再懷上了。那天以後,他就感覺自己的心口像是缺了一塊一般。表面上將所有的痛苦全都嚥了下去,照顧著她,實際上,內心卻在止不住的譴責。
劉鬱再也無法懷孕,這件事來的實在太突然,事到如今,他仍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他和她在一起,本就是一時之快,即便是有感情的情況下,也從來沒想過常伴一生。後期之所以和她生活在一起,也是因為這個意外中的孩子,如今,孩子沒了,他對於劉鬱,也只剩下了虧欠。
人這一輩子,愛不愛一個人,從生活的細節當中便可以看得出來。同許薇婚前在一起的時光裡,樊一然是斷然不會因為緊吧的日子而憂愁,因為許薇總是能在自己最無助的日子裡提供溫暖和幫助。而劉鬱,卻只會因為一點雞毛蒜皮的事情吵架,甚至,埋怨自己對她少了熱情,絲毫沒有為自己的生活與事業正式分擔過。
大概,這就是張愛玲書中寫的,白玫瑰與紅玫瑰之間的差別。此刻,樊一然無時不刻都在憧憬著以前和許薇在一起的日子,也時常翻起他們兩以前的回憶去看一看。抗不下去的時候,僅憑這這點動力硬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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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室的電話鈴,將他拉回到了現實當中。
樊一然掐滅掉手中的香菸,拿起話筒道:“王哥。”
“樊總,剛才我在公司樓下碰到了物業,提醒咱們租期快到了,如果不能快點續上,就要收回公司的使用權。”王文邦用沉重的語氣說道。
“知道,我會盡快處理。”樊一然說著,就準備落下話筒。
事實上,他就早聯想到這樣的後續窘境,受形勢影響,今年很多公司都沒有營業,反倒搭進去不少的錢。如現在的天氣一般,各行各業都在寒冬期度過。撐不下去的,大有人在。
樊一然開公司也有幾年,手中的積蓄還是有的,但是,在不營業的情況下,恐怕也支撐不了幾年。此次非典來的太過突然,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結束。公司裡只剩下了他和王文邦。苦苦支撐著,這樣下去,什麼時候也不是個頭。
但他始終相信,只要還有一絲機會,就不能認輸。
他再次撥通了王文邦的電話,“喂,王哥,你上財務那支一筆錢吧。”
“你決定了?”王文邦隨即明白他的意思。雖然兩人年紀相差很大,但商場上合作多年,早就心意相通,該有的默契還是會有的。
“決定了,再籤三年。”樊一然說。
“知道了,我會處理。”王文邦點了點頭,微微一笑,結束通話電話後,隨即便去處理此事。
跟了樊一然幾年,不說是心腹,但也算是一個合格的賢內助。他想的,就是自己規劃好的。俗話說得好,大疫不過三。只要熬過這段低谷期,他們一定會東山再起的。
人生就是這樣,大起大落,浮浮沉沉。多年以來的歷練,早就讓這個成熟的中年大叔看淡了一切。他願意留下來,陪著樊一然成長,陪著韋爾訊一起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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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簽約了三年,一共上繳了500萬。起初這塊地皮是歸皇朝文化管的,後來經歷這次非典,對方撈不到一點油水,就早早的收回了本金,將手中的股票套現,甩他而去。接下來的一切,只能憑藉自己的能力去支撐。
非典來臨以前,公司為了發展,進行大規模的裝修,裝飾了一些健身器材等。這筆開銷,首款已經支付完畢,落下尾款一直拖欠到了現在。
裝修師傅今年的日子也不好過,為了養活家裡人,近幾天一直帶著工人上門討薪。
頭幾日,樊一然一直在觀察眼前的形勢,合理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