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歸來天字第一號,鄉民熱情實難卻
迷濛之中他好像感到又突破了一個穴位,一瞬間那種無以言表的劇痛又讓他的腦袋變得一片清明。
在我大華夏一直流傳著“凌遲”的可怕,說是一刀一片肉,共計三千六百刀,最後一刀才能讓罪人死去,否則行刑者也得死。
那麼此時段崇義受的又是什麼?倘若把刀換為針,一直扎,扎滿萬萬千千百百針,最後還不許死……
段崇義全身打著冷戰,體內冰冷得好像連鮮血都停止了流動。
以陽開陰脈,以陰開陽脈,然而其間的痛苦為什麼又沒有一絲記載?
此時段崇義恨不得千刀萬剮創下此功的那位前輩,真是閒得蛋疼,讓本大俠受如此之罪。
然而上天還是不允許,他只能忍受,忍受過了還是忍受。
時間仿若無盡,大山裡鳥語花香。
段崇義很想就這樣死去,但是他還是死不了。
他想起了自己的親人,想起了祁連劍派後山的那一片墳墓。
他每想起一個名字,內心就會堅定一分。
殺!
淵虹劍的劍鞘之上傳來了牙齒碎裂的聲音,好像是老鼠正在磨牙。
整個山洞內冷冷清清,一隻可愛的小老鼠瞪大了眼睛,奇怪的望著他。
它奇怪的是這世間竟然會有如此大的眼睛。
段崇義也疑惑,他突然感到那種疼痛不再是那麼的明顯了。
我是死了還是活著?
段崇義疑問著,那隻小老鼠湊上來好像要給他回話。
哦……小老鼠咬了段崇義。它咬的位置是耳朵。
鮮血流淌,段崇義不能動,他也不敢動。
耳朵上麻麻癢癢,與那針扎比起來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
小老鼠晃悠著身子又湊到了段崇義的嘴邊,這一次它大了些膽子。
它一口咬到了淵虹劍之上,可能他看段崇義咬著好玩。
“唧唧……”
一陣亂竄,小老鼠倉促而去。
它不敢相信,這怪物能咬得動這麼硬的東西。
段崇義緩緩地閉上了眼睛,他疼,但是他終於暈了過去。
月光偷偷地溜進了山洞之中,柔和的白月撫摸著他的臉龐。他緊閉著的雙眼一次又一次的顫動,嘴角的血絲已經乾涸。山風拂來,不由自主的就打了一個寒噤。
山崖邊上是往下吹的“吸風”,山那邊斜斜掛著的是夕陽。
夕陽西下,一襲殘破潦倒的正是段崇義。
望著那橫七縱八的溝壑,兩側的山嶺也被他擴了將近十七八丈來寬。
這一片死寂的空地,死寂,死寂得沒有一棵綠植,甚至都沒有一塊比較大一些的完整的石頭。
“是該去的時候了。”
喃喃的聲音低沉,低沉的人信步而行。
前一刻還在這裡,下一刻已經到了三丈開外。
劍城還是這般的熱鬧,大街上人來人往。小孩打鬧,小販吆喝。
行商的、做戲的、苦力的,由城頭到城尾,應有盡有;閒著的、忙著的、啥事都不幹的,也絕不可少。
劍城就是這樣的一座城,也許太過於平淡無奇,也許太過於燈紅酒綠。所以無聊的人們才會把一個渾身破爛的人圍在大街之上。
段崇義也很無奈啊,他也沒想到自己每一次落魄都會落魄到極致。
他也想呵斥眾人,但是誰也不想背上這麼一個不必要的麻煩。
苦苦一笑,一股無形的劍意便即透體而出。
一瞬間,周圍的人便只覺氣息寒冷了幾分,甚至連呼吸都有些冰冷。
他走到哪裡,人們便會深深的打一個寒噤,然後遠遠的退開。他的周身滿是戾氣,在別人的眼中,此時此刻的他就像是一把還未出鞘的刀。
三層高的八角大樓前人來人往,門額高掛一塊金字大匾——翠菸酒樓。
段崇義沒有錢,但是他在這裡有特權。
想著上次來到這裡的待遇,段崇義的嘴角不禁又掛起了微笑。
他信步而入,印入眼簾的一切還是未變。
這家店的掌櫃也真是鐵公雞,九年了,什麼都不曾改變。櫃檯上還鑲著那錠銀子,也不知道是店裡的人取不下來,還是故意為之,又或是重新鑲在上面。對於這些,段崇義甚是沒有過問的興趣,他現在就想好好的沐浴更衣,喝一頓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