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張大刀話還沒有說完,狠狠地就倒吸了一口涼氣,然而想到方才剛吹得牛皮,當即他便緊緊地叩緊了牙關。
待得歐陽謹把他腿上纏著的白布全部弄下來時,他的額頭已是遍佈汗水。
“大娘,勞煩您拿些熱水過來。”
“噯!”
不一會兒,熱水送來,歐陽謹又小心翼翼的為之清洗傷口。他從來都沒有見過自己的父母,此番見得兩人,卻是沒來由的覺得清切,聞著那腐肉的氣息,看著這可怖的傷口,他的臉上沒有一絲的嫌棄。
差不多過了一炷香的時辰,歐陽謹這才從懷中拿出當年下山時柳如是贈給他的那個小瓷瓶。
輕輕開啟瓶子,便將那裡面的藥液小心的倒將出來,均勻的塗在了張大刀的腿傷處。
那藥初及身,便感覺通體幽涼,內心平靜。
“小夥子,你這藥好啊。”待上好藥重新為張大刀包紮好之後,他連說話都利索了許多。
“大叔,您就好好的養傷吧,希望這個藥真如柳前輩說的那樣,能夠內外皆愈,肉白骨,續斷筋。”
“這世間哪裡有這種……”張大刀說著卻住了嘴,要是真能這樣就好了。
“大娘。”說著,歐陽謹把那小瓷瓶遞給婦人,道:“這裡還有半瓶,過些日子您再給大叔換藥,說不定還真的有效果哩!”
看著這張臉如此的善良實誠,婦人趕忙恭恭敬敬的接了下來,臉上的淚也變成了喜悅的淚。
“大娘,這裡有些錢……”見歐陽謹還要掏錢,婦人連忙一把壓住他的手,口中急道:“小夥子你已為我丈夫治傷了,怎麼還能再收你的錢,不就是住幾天嗎?只要我丈夫好起來,這房子送給你都可以,不可再拿錢了。”
張大刀也在床上半起個身子喊道:“二花,咱不能不厚道,這小夥子是個好人啊,愛住多久便住多久,咱可不能收人家的錢。”
兩人推得半晌,身具降龍十八掌的歐陽謹硬是不是這叫做二花的婦人的對手,沒有辦法,他只能藉口外出,傍晚的時候買來了一些酒菜。
如此,便是在這棺材鋪有了落腳的地方。
每日天剛麻麻亮,歐陽謹就待在這門口,有時候一待就是一整天。棺材鋪子的夫妻問他原因他也不說,最後也只好由著了他。
見他每天這樣守在那裡,兩隻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村口,婦人偶爾就湊上來和他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
這一日,兩人照舊正聊著些碎索小事時,只見街上走來兩人,徑直便站在了門口。
“師兄啊,你說今年的重陽節會好玩嗎?”其中一個道。
另一個回道:“當然好玩了,怎麼會不好玩呢!”
“嘿嘿,反正只要比山上好玩就行!”
兩人一個年歲應該在二十七八,另一個則差不多十五六七。穿著灰衣素服,目中神采飛揚。
正當歐陽謹豎耳靜聽兩人的談話時,大街上卻吵嚷了起來。
咋一看,只見一匹毛髮純紅的高頭大馬緩緩行來,此馬通體血紅,從頭到尾完全沒有一絲雜色。馬背上端坐一人,身後還跟著十來個隨從,十來個小廝正謹慎的看守著一輛被簾子蒙得嚴嚴實實的小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