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棠愕然抬眸,聽到謝知行緩聲寬慰,“別怕,我在。”
沉穩有力的話,使紀棠躁跳的心平靜下來。
“從小就怕嗎?”謝知行語調輕緩,無端的令人心安。
紀棠點頭,“我出生時就是雷雨夜,我在驚雷中降生,我母親在驚雷中離世。”
因自小無母親庇佑,每次打雷紀棠都害怕不已,緊緊地縮在玉嬤嬤懷裡。
後來玉嬤嬤走了,紀棠便抱著木樨,兩個弱小的人兒相依相偎,度過了一個又一個雷雨夜。
謝知行眸光微動,明白紀棠害怕打雷的主要原因是心結。
人的心很勇敢,可以無所畏懼。人的心也很軟弱,會被微不足道的小事所懼。
紀棠平日裡看著堅強不屈,卻不想她也會有如此脆弱的一面。
回想起紀棠方才的反應,謝知行拉著她坐近了些,“若再打雷,我的懷抱可以借你。”
紀棠怔住,麵皮微紅道:“多……多謝世子。”
“夫人這謝道的未免早了些。”謝知行伸手,替她將臉上的髮絲別到耳後,緩聲輕語的同她說話。
如此近的距離,如此親密的接觸,如此曖昧的話語,令紀棠耳尖發熱,渾身都不自在。
她正思索著怎麼拉開距離時,照瑩在外稟晚膳擺好了。
紀棠如蒙大赦,快速抽回手扶謝知行去用膳。
雨一直未停,直到兩人膳後去洗沐時才略小了些。
薰幹頭發抹完玉容膏,紀棠脫鞋上床在謝知行身旁躺下。
因謝知行夜裡時常咳醒,為了方便伺候他,屋裡留著一盞小燈。
紀棠背對著謝知行,盯著那盞微弱小燈,聽著屋外淅淅瀝瀝的雨聲,惶惶不敢入睡。
裡側的謝知行,偏頭看著那瘦弱倔強的身影,心底無奈嘆息。
一個人獨立久了,便很難放下心防依賴他人。
謝知行望著紀棠纖薄的背,將被子往上拉了拉蓋到她肩頭。
紀棠瑟縮了一下沒有回應,閉上眼裝睡著了。
屋外雨聲漸響,雨又下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