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怕紀微衝動惹事,輕拍著她的手安撫。
這事兒本就是他們理虧,鬧開了叫人知曉,只會引來鄙夷唾罵,不會有一人為她們說話。
忍一時之氣,才能避免顏面盡失。
屋中置了冰鑑,涼爽舒適,但李氏卻出了一身冷汗。
此時她無比後悔,怎麼就心軟聽了紀微的話,來這麼早受辱。
好在這時方氏來了。
“母親。”紀棠像往常一樣恭敬見禮。
方氏雖非謝知行生母,但卻是謝知行親姨母,且待他也無不妥之處。
更重要的是,方氏待她一直很好,她沒有理由不敬。
方氏並不知紀棠心中所想,一如既往的溫和端方。
做為侯府夫人,方氏今日也是精心裝扮,盡顯高門主母風範。
李氏與之一比,簡直像是插毛的山雞。
“親家快坐。”方氏姿態從容的在上首主位坐下。
反倒是李氏,顯露出幾分不如人的拘謹。
她主動與方氏搭話,裝模作樣地詢問紀棠可還恭順。
“棠兒賢順懂禮,我和侯爺都滿意的緊。”方氏慈和寬容,一副好婆母的模樣。
紀棠和杜卿儀安靜坐著,沒有挑破李氏的虛偽。
紀家再不好,也終究是紀棠的孃家,在外人面前說自己孃家人,丟的也是自己的臉。
況且今日,是謝知行的生辰宴。
方氏與李氏客套了沒兩句,下人引著方氏孃家人來了,緊跟著其他賓客也相繼而至。
偌大廳堂很快坐滿了人,言談笑語熱鬧不已。
李氏和紀微坐在一旁,幾乎沒有認識的人,自也插不上話,只能尷尬陪笑。
“惠寧公主到。”隨著婢女通傳,廳內眾人紛紛起身相迎。
“公主快請上座。”方氏熱絡的將惠寧公主迎至上首落座。
紀棠悄悄打量,這個給她豪砸大單的貴客。
惠寧公主一身藤黃薄紗襦裙,蛾眉皓齒矜貴端莊,與尋常貴女有著明顯區別。
那是與生俱來睥睨萬物的皇家氣魄。
非是傲慢,而是從骨子裡透出的從容自若。
聽杜卿儀說,惠寧公主是帝后的第一個孩子,備受榮寵。
十八歲時下嫁於相府庶子,成了京中美談,都道惠寧公主不慕虛榮,純良質樸。
十年過去,惠寧公主與駙馬琴瑟和鳴,育有一女二子,羨煞旁人。
這不,惠寧公主一來,所有夫人閨秀都湊上去說話,全都是豔羨嚮往。
做為女子,誰不想要夫君只疼寵自己一人,不納妾室通房。
可放眼盛京,也唯有駙馬能做到。
“公主今日怎的沒帶縣主來?”有人笑問。
惠寧公主輕嘆,“她呀,天氣熱了不願出門。”
惠寧公主的長女,機敏可愛,被皇帝賜封為縣主。
“那駙馬可有同公主一道來?”女子嘛,最感興趣還是夫妻恩愛。
“來了,一來就被謝二公子拉走了,今日怕是要飲不少酒。”惠寧公主頗有些無奈。
“無妨的,駙馬便是醉了酒,心裡眼裡也只有公主一人。”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話裡話外都是恭維羨慕。
惠寧公主聽膩了,端起茶盞喝了口茶,眸光瞥向甚少出聲的紀棠。
“這位便是少夫人吧。”
跟前女眷中,唯有紀棠一人眼生,身份自是篤定無疑。
隨著惠寧公主的話,所有人的視線瞬間聚集到紀棠身上。
紀棠硬著頭皮起身見禮,“紀棠見過公主。”
惠寧公主抬手示意她坐下,“少夫人生的如此好樣貌,與謝世子甚是般配。”
眾所周知,謝知行俊朗無雙,文武雙全名冠盛京,是無數少女閨秀傾慕之人。
若沒點才情樣貌,是配不上謝知行的。
哪怕謝知行如今身殘病重,各家閨秀權衡利弊無人肯嫁,但這並不妨礙她們評頭論足。
一時之間,所有人都在審視打量紀棠,評斷她是否配得上謝知行。
廳中霎時靜下來,靜的有些詭異。
被無數道視線盯視,任誰也會不喜,紀棠忍不住皺了皺眉。
“我姐姐自小在鄉下長大,比不得眾位,公主謬讚了。”紀微可算是逮著機會折辱紀棠了,心中暢快不已。
她就是要讓紀棠丟臉,被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