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與靖王各成一派,黨爭激烈。
而手握兵權在軍中頗有威望的定北侯,備受矚目,多少雙眼睛都盯著他。
若此時謝知熠再高中入仕,無異於徹底將定北侯府推上風口浪尖。
不論謝知熠是否有真才實學,只要他參考,必然高中。
方老爺子和方敬和在朝堂摸爬滾打多年,箇中關竅一清二楚。
“雲庭刻苦多年,可是準備明年參考?”定北侯看向方敬和。
方敬和抿唇沉嘆,“我也為此事苦惱,猶疑不定。”
方家與侯府是姻親,很多時候一家立場便代表了另一家的立場。
方敬和擔憂,他們無法從侯府下手,便從方家入手。
方雲庭聽著這話,垂於身側的手握緊成拳。
他隱忍苦讀多年,自是想要成就一番功業,實不想淪為權謀爭鬥下的犧牲品。
畢竟,他與謝知熠不同。
謝知熠是嫡子,便是無官無職也能榮華一生,說不得謝知行有個萬一,他還能承襲侯位。
可他呢?只是個庶子。便是記在衛氏名下,也只是說起來好聽一些。
他若不靠自身努力,就只能仰人鼻息過一輩子,永無出頭之日。
不行,他一定要參加明年春闈!
方雲庭內心激湧,斟酌著開口:“我覺得,我該參加春闈。”
“哦,為何?”定北侯看向他,其他人也盯著他。
頂著眾人目光,方雲庭鼓足勇氣道:“若一味迴避,反倒叫人揣測萬千愈發忌憚。”
“你且仔細說說。”定北侯來了興致,覺得方雲庭見解不凡。
方雲庭道:“以我愚見,方家和侯府是無法避免捲入的,與其一味被動躲避,不如主動授人以柄。”
“你繼續說。”方老爺子聽出些眉目。
方雲庭接著道:“我參加春闈,不嶄露頭角,隨意取個名次便可,然後入翰林院任職,參與編撰史書。”
“好智謀!”定北侯大讚。
方老爺子也沒料到,這個默然無聞的孫子,胸中竟有如此謀略成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