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依舊陰沉,細雨綿綿飄了半日,午時前天色透亮,下了幾日的雨總算停了。
紀棠又忙活了一上午,照瑩前來敲門,說午膳送來了,她才開門出來。
“麻辣兔!”還未坐下,紀棠就看見了桌上的麻辣兔丁,瞬時眸光一亮,一上午的疲累頓消無蹤。
“嚐嚐可合口味。”謝知行給她夾了一塊。
紀棠坐下拿起筷子,迫不及待送入口中。
鹹香麻辣,外焦裡嫩,連骨頭都入味了,好吃的不得了。
“你也吃。”紀棠下意識給謝知行夾,放到他碗中才想起來他不能吃。
“我忘了。”紀棠將兔丁夾回碗裡,又把謝知行碗中沾到辣椒的飯都扒到她碗裡。
謝知行其實是想吃的,但辛辣的味道過於刺激,僅是聞著他就覺喉中不適,哪裡還敢吃。
“阿棠多吃些。”謝知行又給紀棠夾了幾塊。
紀棠看著他的筷子,吩咐夏蟬道:“這筷子沾上辣了,給世子換一雙。”
夏蟬趕忙重新拿了一雙來。
紀棠道:“你自己吃吧,不用管我。”
再給她夾菜,又得沾上。
她也不敢給謝知行夾,兩人只能各自各的。
許久不吃麻辣味的菜,紀棠很是想念,胃口大開的將一整盤兔丁都吃了乾淨。
謝知行看在眼裡,記在心裡,轉頭就吩咐夏蟬,去廚院找到做麻辣兔丁的廚子,讓他過兩日一道去別院。
紀棠不知此事,吃飽後就惦記著趕工。
明日江採音就來了,只剩下半日功夫,她得抓緊些。
雨一停,太陽一出來,溫度就攀升起來熱了許多。
謝知行命重黎和霧空搬了冰鑑進側屋,給紀棠解熱消暑。
“放這就可以了。”紀棠指揮兩人。
“是。”兩人應聲放好,抬頭時看見桌案上放著木頭和刻刀,還有不少散碎木屑。
兩人退出屋子,紀棠鬆了口氣。
幸好她早有準備,才沒叫他們看出端倪。
昨日晚間被謝知行詢問過後,紀棠便知隨口撒下的謊言不牢靠,為了將事情做真做實,今日她做絨花時,便讓木樨在一旁雕木頭。
木樨手藝不好,但好歹會雕,紀棠不需她做多好,只要能大致雕出個雛形,做做樣子就行。
紀棠很謹慎,每次做完絨花都會將東西收起來,為的就是以防萬一。
“好險,幸虧少夫人早有準備。”茹娘關上門回來,心有餘悸。
“小心使得萬年船,切不可掉以輕心。”紀棠將桌上的木頭刻刀歸置到一旁,準備做絨花。
茹娘見狀趕緊上前幫忙,掃乾淨木屑後拿出做絨花的工具材料。
木樨好奇的圍著冰鑑打轉,“這東西真神奇,冰冰涼涼的好舒服。”
“是啊,高門大族極盡奢享,難怪人人都想嫁入高門。”紀棠打量著冰鑑,想起在宴席上見過。
只是當時無心留意,現下才知那日宴廳涼爽舒適是它的作用。
說來謝知行也是有心,見天氣一熱,立馬就給她安排上了冰鑑,倒叫紀棠有些愧疚。
罷了,趕完手上的活兒,過幾日去山中別院好好陪他。
如此想著紀棠不再耽擱,趕忙著手做絨花。
木樨研究了一會兒冰鑑,也坐到一旁開始刻木頭。
手藝好不好不重要,能打掩護就行。
在屋中悶了好幾日,謝知行午憩醒來後見陽光不烈,坐到院中樹下藤椅上透氣乘涼。
夏蟬和照瑩趁此功夫,去內室收整衣裳箱籠,準備去別院。
眼看著太陽西沉落山,天色逐漸暗下來,側屋的門依舊緊閉,謝知行皺起眉頭。
下一瞬,屋中有火光亮起,紀棠竟掌了燈繼續。
到底有多喜愛木雕,才能叫人夜以繼日的雕刻?
若非重黎說他親眼看見桌上放著雕刻過的木頭,還有刻刀和木屑,謝知行簡直就要懷疑紀棠在做別的。
可她能做什麼呢?謝知行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來。
罷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私隱,沒必要一定探究清楚,她喜歡做什麼便做什麼吧。
謝知行靠在躺椅上,遠遠望著側屋的門。
夜色降臨,廚院送來的晚膳擱置了好一會兒,夏蟬來稟說飯菜要涼了時,側屋的門終於開了。
紀棠神色慌張地出來,一抬眼就對上了謝知行的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