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雷不及掩耳,無頭天蓬猛地起身,倒著實嚇了弈仙一個踉蹌,還沒回過神來,頓覺周遭已被劍氣籠罩,滿眼都是劍影,竟不知對方的劍是朝著那個方向刺來!
弈仙忽覺喉結一涼,忙側身躲閃,卻不料此劍不過是條劍影,真的長劍卻朝著他的右眼刺來!此劍若是刺中,他即便沒有即刻殞命,這隻招子只怕是保不住了!
天蓬的劍招極其迅猛,捲簾有心護主也是枉然,“當心”一詞還未說出那個“當”字,天蓬的劍已經刺出!
天蓬自以為這一招攻其不備,任誰也是擋不住的,哪怕是凌淵將軍,只怕也只能仗著金光護體,眼前的這個皇子固然法力高強,但比起凌淵來尚有不如。他瞬間便已想好了後招,刺中弈仙之後便將其踢向捲簾,趁亂逃走,此乃絕無僅有的逃命時機,而且轉瞬即逝,若是等捲簾反應過來……
下一刻,天蓬的眼中浮現出驚恐、詫異以及絕望的神色,他手中的寶劍竟被弈仙用左手的食指與中指緊緊夾住,銅鑄鐵澆一般,紋絲不動!
這兩根手指彷彿不是長在弈仙身上的,倒像是憑空長出來似的,天蓬沒有瞧見他是如何出動的這兩根手指,又是如何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用兩根肉做的手指夾住了他無堅不摧的玄鐵寶劍!
弈仙兩根手指一轉,天蓬的寶劍應聲而斷,碎劍還未落地,弈仙又用那兩根手指夾住了其中一截,甩將出去,用的手法乃是正宗的仙脈手法,威力之大不輸天蓬苦練的“袖裡劍”!
斷劍穿透天蓬的胸膛而出,劇烈的痛感當即吞噬了他的求生意識,天蓬絕望地看著眼前的這位後生晚輩,心中苦嘆一聲:“我死在頃刻,若是能再看一眼嫦娥,也算死而無憾。可惜……”
只聽弈仙言道:“纏龍七劍?元帥何時學了凌淵的功法,之前我還道是自己看走了眼,纏龍七劍……果然名不虛傳!”說完此話,他的右眼流下一絲黑血,讓原本冰冷無情的眼睛又平添了三分詭異!
“殿下,你……”
弈仙笑了笑,若無其事般道:“劍來得太快,本王夾住了劍,卻沒夾住劍氣……”
天蓬見有轉機,忍痛重新將頭長出,他的心臟已經被斷劍震得七零八碎,本以為立時斃命,卻不知為何,重新長出頭後竟無比的輕鬆,除了有些虛弱以外竟不再疼痛難忍!他還不知道,九頭蛟龍一族原本也是南海龍族其中一個外宗異化而生,再生之力遠勝龍族,加之有這奇妙功法,再生之力更是青出於藍,既然能斷頭再生,破碎的心臟重新癒合自不是難事!
天蓬並未意識到這一點,固執地認為此乃迴光返照,上天讓他尚存一息,是為了讓他能再瞧心愛之人一眼,於是重新燃起生存慾望,轉眼之間竟將渾身功法都施展開來——家傳劍法以及少時所學的仙脈功法和九頭家的槍法、袖裡劍、指火以及凌淵的劍法、身法、拳術和腿法,不管熟練的不熟練的,半生不熟的,似是而非的悉數施展出來!
弈仙右眼受傷,半邊腦袋沉重異常,法力已然打了折扣,他命令捲簾動手,三人混戰一處,各顯神通,鬥了個昏天黑地!捲簾和弈仙二人也算是開了眼界,眼前的天蓬元帥分明已是強弩之末,卻仍戰意不減,所使的功法五花八門,稀奇古怪,一時間竟也奈何不了他!
如此不遺餘力的戰鬥,天蓬的法力很快枯竭,他廢棄了仙脈,此刻卻用魔脈之力強行催動仙脈功法,法力自然消耗得更快!
天蓬的動作漸漸慢了下來,胸口發悶噁心,頭昏腦漲,幾欲嘔吐,此乃虛耗過度的跡象!
“彭”得一聲,他的左肩被弈仙的單鞭打中,鎖骨碎裂,左手立時耷拉下來,因法力枯竭,九頭家的功法已不能讓其復原,緊接著胸口被捲簾的大刀砍中,傷口足有三寸之深!而後,背脊,下腹,大腿、手臂皆被擊中,全身上下的骨頭幾乎全部破碎、斷裂!
他的身子麻木了,疼痛感超出了身體所能承受的範圍,自然也就感覺不到痛了,天蓬感覺不到自己的四肢在哪個地方,只覺得整個身子黏糊糊的,原本還有些暖和,此刻的身子卻愈加冰涼,他意識到自己流出來的血液都已經冷了,把衣服與血肉緊緊地粘在了一起!
捲簾不再動手,弈仙也停了手,他二人也都受了些傷,捲簾看了看倒在血泊之中的天蓬,心中一沉,說話竟也不磕磕巴巴:“殿下,天蓬是我天庭的重臣,也曾為天庭立下汗馬功勞,陛下只讓我們取了他性命,如今他已經是殘燭之光,便了結了他的痛苦吧!”
弈仙點點頭:“他所學的功法豐富多樣,天賦極高,若不是生了邪念,走錯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