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北一支長劍進進出出,如入無人之境,風離默默將龍吟劍塞回劍鞘,一臉鎮定地示意眾人上馬趕路。
往前走了一段路,風離回頭道:“林兄弟,我們在廟裡等你。”
林定北左一劍右一劍劈死兩小妖,回應道:“好,我很快就到!”
眾妖怪眼見自己如此被輕視,怒從心起,不管不顧地朝著林定北瘋狂出擊,根本不管自己破綻,以命換傷,可林定北劍術高超不在風離之下,纏龍七劍奧妙無窮,對方越是無頭無腦地攻擊,破綻一多,往往一劍斃命!
半盞茶的功夫,近百的妖怪已經統統被殺,稍有些本事的豹子精苟延殘喘,身上已經中了一十三劍,林定北一劍刺去,剛好結果了他,忽然不知從何處竄出一條大蛇來,蛇尾將豹子精團團護住,蛇鱗堅韌異常,劍刃刺它不進,蛇頭噴出一陣五顏六色的臭氣,嗆得林定北直打噴嚏,回過頭一瞧,那巨蛇已經救起豹子精朝著風離那邊奔去。
風離剛一回頭,那巨蛇已經盤臥在他面前,松石子和泰全正要動手,風離攔住,只見那蛇嘴角上揚,竟然是在……微笑?
巨蛇笑過之後,鑽進了茫茫深山,消失在了月色之下。
眾人暗自吁了口氣,進了女媧娘娘廟。
廟裡的場景跟風離想象中大不一樣,原本荒無人煙的廟宇裡應當是蛛網遍地,灰塵堆積,泥像破敗不堪才是,可正好相反,娘娘廟裡幾乎一塵不染,金像在燭火映襯下更金碧輝煌,像前竟然還有燃燒著的香火和新鮮的供果。
泰全感嘆道:“和我兒時看到的一模一樣,半點也沒有變化。”
有人問道:“那人身蛇尾的便是女媧娘娘吧,旁邊的那個男的,也是人身蛇尾,卻是誰呢?”
“自然是東皇太一。”松石子拿起供桌上的桃子吃了起來,說道,“還挺甜。”隨手又拿了一個扔給殺殺。
殺殺咬了一口,看著果肉鮮豔欲滴,不由得想起了方才的血肉模糊,哇的一聲吐了出來,半天沒緩過神來。
松石子也不管她,自顧自地吃完,自言自語道:“大冬天的怎麼會有桃子?”
泰全道:“那是你見識短淺,我華夏幅員遼闊,冬天自然也有能產桃的地兒!”
“好好好,就您老弄得靈清,我只管吃就是了。”說完又拿起了一個。
眾人在廟中一夜無事,天亮趕路,經一天總算是出了大山,一路甚是安寧,別說是妖怪,便是虎豹豺狼也沒有遇到一隻,夕陽西下,泰全老馬識途,指了指不遠處的炊煙,說道:“東南方向四里外有個小村子,咱們要是朝著東海方向走,要明天才能到鎮子裡。”
風離道:“時間充裕,何必露宿外頭,奔波許久,咱們去村子裡吃些熱乎的吧,這天有些冷,老是啃乾糧也不成。”
泰全道:“要去村子裡也成,但這村子有些邪門。”
松石子道:“您老就是膽子小,一個小小的村子有啥邪門的,難道還是酆都鬼蜮不成?”
泰全道:“五百年前這附近爆發了疫病,人是一個接著一個死去,很多人家死成了絕戶,而更慘的便是疫病源頭,整個村子無一人倖免於難。”
“您說的就是前面的村子?”松石子問道。
泰全點點頭說道:“不錯,就是這個村子,疫病肆虐時,我跟著師父來此義診,親眼見過那等慘狀,如同人間煉獄,此間缺醫少藥,疫情來勢洶洶,我與師父終還是無能為力,看著村民一個接一個倒下,自此之後這個村子便成了遠近聞名的無人村,可不知為何,五十年前,村子裡忽然冒起了炊煙,似乎重新又有人住了,有外鄉人白日裡去查探,卻未見一個人畜,日薄西山之時卻有炊煙升起,幾個膽大的夜裡去查探卻從未有回來的,生死不明,久而久之,這村子便有了個‘鬼煙村’的名頭,至於原先叫什麼名字,我也忘了。”
“鬼煙村……”風離看著一縷縷嫋嫋升起的炊煙,心道,“做飯的到底是人還是鬼?”
殺殺聽得脊背發涼,小聲說道:“閣主,咱還是別去了吧,反正也不順路,不如找棵大樹將就一晚也就是了。”
風離道:“無妨,若真是陰司作祟,咱們不妨去瞧瞧熱鬧,長長見識也好!”嘴上如是說,其實心中更是坦然自若:“樓兒,我這就去拜會一下你孃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