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東海的途中,風離刻意與敖流同行。
“叔叔的沉木刀法驚天地泣鬼神,經此一役,在四海之中可算是名聲鼎沸,只怕以後不能躲懶,要承受更大的責任嘍!”
敖流自嘲道:“我一個廢人,能頂什麼用,殿下說笑了。”
風離道:“叔叔何必妄自菲薄?能力越大責任也就越大,我是晚輩,初掌龍宮,許多事情還要仰仗幾位叔叔才是。”
敖流挑眉道:“有東海梨花槍扶持,小小的東海掀不起什麼風浪的,除非龍王殿下的志向遠不止東海!”
風離暗暗心驚,難不成他已經嗅到了什麼?趕忙轉了話題,說道:“叔叔的斷臂封印已除,只是單靠龍族血脈,想要重新長出手臂只怕難上加難,不過也不是沒有辦法。”
敖流身子一震,問道:“什麼辦法?”
風離道:“我家小樓是精靈族人,有她在或許會有轉機。”
“如此便多謝龍王殿下了。”
“你是我宗親叔叔,這麼說便見外了。”
四海龍族一路相伴而行,很快便到了海心島,在此四海龍族便要分道揚鑣,回各自領海,經此一役,四海龍族生死相依,情分更加濃烈,一對對依依不捨的目光中洋溢著不少暗生的情愫,風離心繫桃子安危,只想著快些回到東海,他站在礁石上遠望東海的方向,海風拂面,連空氣中都瀰漫著焦慮的氣息。
“不用擔心,清玄掌門吉人天相,自當無礙。”
風離回頭,說話的是西海龍王敖閏,他素來不多說話,但總是給人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安全感,風離心中鬆了鬆,笑道:“那就借四爺爺吉言。”
敖閏忽然說道:“你今天做的很好。阿衡不能死,要依著老三的臭脾氣,只怕四海龍族從此多事。”
風離道:“我只是想著他年紀還小,做下這些孽事也非他本意,所以……這還要謝過二爺爺和您出言相勸。”
敖閏道:“二哥和我不過是出於對四海盟的愧疚罷了。”
“愧疚?龍族何曾做過有愧於四海盟的事情?”
敖閏道:“原本這事我們都不想再提及,可你是東海龍王,也不該瞞你——其實阿衡的存在本身就是我們龍族的犯下的錯。”
風離不敢插話,讓敖閏接著說了下去:“當年,鮫人族達橫修為大成,四海之中無人能與之匹敵,投效者眾,迅速壯大,達橫野心勃勃,一心想統一四海,龍族自然成了他最大的絆腳石,他先後對龍族發動數次侵襲,大哥當時絕技未成,不是達橫對手,為求自保,欲與和四海盟結盟,共抗鮫人族。可四海盟盟主那鯊一心保持中立,在鮫人族與龍族之間搖擺不定,兩方都不得罪,兩方也都不過分親近,一心只想保住他的一畝三分地,大哥他眼見四海之中無一人相助,天庭又任由我們自生自滅,龍族危急存亡之際只好用計挑撥,讓四海盟與鮫人族勢成水火……”
風離道:“用計?”
敖閏道:“不錯,大哥他許諾那鯊之女的貼身僕人三座海島,讓她將那鯊之女魅兒騙出四海城,然後又暗自命令一隊外族人將達橫之子坦巴從戰營中誘出,按照計策,坦巴和魅兒都被引到了一個名叫迷情溝的地方,那兒長滿了能讓人意亂情迷的致幻草,魅兒貌若天仙,坦巴又年輕氣盛,二人同在迷情溝相遇……
其實無論坦巴對魅兒是否用強,二人在相遇的那一刻,四海盟與鮫人族已然結下了血仇,因為那時候魅兒的婢女已經趕回四海盟稟告那鯊說坦巴色迷心竅劫走了魅兒公主,等四海盟的人趕到迷情溝,坦巴已經將魅兒帶回了鮫人族處,這正中了我龍族的下懷,大哥他趕往四海城,再次請求共抗鮫人族,營救公主,那鯊一口答應,並對龍族千恩萬謝,兩人遂結成八拜之交……”
風離聽罷,心中大亂,光鮮亮麗的龍族背後竟也有如此骯髒汙濁的一面,敖閏道:“後來的事情想必你已經知道,龍族與四海盟聯手,達橫兵敗,坦巴慘死,魅兒公主被救回,但萬萬沒想到她已經懷上了坦巴的孩子,這件事我也是此刻方知,阿衡的存在原本就是龍族的過錯,豈能一錯再錯?”
風離又問:“為何三爺爺他仍是執意要殺死阿衡,他難道不曾有過愧疚?”
敖閏道:“並不是他不知愧疚,老三雖嫉惡如仇,性如烈火,可內心裡卻是個柔情的人,他並不知道其中內情,正是因為他為人過於剛直,這件事情我們始終瞞著他。”
風離道:“事情已經過去,便就此深埋吧,若是東窗事發,四海盟定會和我龍族死磕到底,阿衡也會恨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