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是天帝已先出了手……”
夜鴉道:“不錯,元帥的心腹大將被無端替換,將士們人人自危,每日行事小心,如履薄冰,不敢有半分出格,時日一久,天河將領中除了陛下的人,剩下的無非都是些不堪大用的,屆時元帥振臂一呼,怕是應者寥寥,聽說昨日又有三個水軍統領被換了。”
天蓬陷入沉思,夜鴉又道:“凌淵將軍法力之高,六界難覓對手,比之元帥來如何?”
天蓬臉色一沉,說道:“自然遠勝於我,你什麼意思?”
夜鴉道:“元帥莫惱,小老二隻是想讓你清楚,以凌淵將軍之能尚且無法與天庭抗衡,如今元帥若想抱得美人歸,只能兵行險著,率領你的天河兵與天庭一較高下,一旦錯失時機,成了孤家寡人之後恐怕會成為案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而已!”
天蓬道:“天庭兵多將廣,區區天河十萬兵只怕是敵不過的,本帥麾下的將士大多跟隨我東征西戰多年,我不能因為一己之私,陷他們於死地,要反,也只能是我天蓬一人,決不能連累天河將士!”
夜鴉道:“元帥義氣深重,不肯連累部下,小老兒十分欽佩,可此事已經不容遲疑,趁著天河將士大部分還是你的老部下,此時不反,待到那些弟兄都被撤職架空,你堂堂天蓬元帥一聲令下,卻無一人響應之時,便大大的遲了啊!”
天蓬道:“此事事關重大,數萬將士的性命繫於我手,本帥要慎重思量思量……”
夜鴉道:“時不我待啊元帥!”
天蓬看著夜鴉的臉,好似在看一個陌生人,夜鴉還以為自己的變化術出了問題,側臉看了看桌案上的銅鏡,確定沒露出馬腳後才笑道:“元帥在瞧什麼,是小老兒臉上有東西嗎?”
天蓬道:“月老神色溫潤,一如往昔,只是本帥忽然有種感覺,竟覺得你似乎變了一個人似的,可瞧來瞧去,分明還是這張千年不變的老臉。”
夜鴉賠笑道:“小老兒人微言輕,在這天庭之中實在微不足道,所以每次蟠桃宴會,我也只能分得一些乾癟些的仙桃以及一些太上老君的爐底灰,自然駐顏無方,比不得元帥你們這些大將軍們青年永駐,一張老臉還是拼命在維持,生怕再過個幾百年,老得不成人樣嘍!”
天蓬卻道:“我只盼和心愛之人白頭偕老,若不能如此,苟活個千年萬年也不過是枯坐死牢而已,說到這裡,不知采芹仙子的元神你是否已經全部收回?說來慚愧,本帥動用關係尋遍六界,卻仍是找不到那最後一縷仙魄,實在是有負盛望。”
真正的月老已經復活了愛妻在人間隱匿逍遙去了,至於那最後一縷仙魄,魔族傾盡全力也同樣找尋不著,人既已經復活,少了一縷仙魄倒也無傷大雅,夜鴉當即說道:“月滿則虧,水滿則溢,天地尚且有所殘缺,人生在世豈能事事完美,元帥心意已到,小老兒感激不盡,不日便復活采芹,我二人打算隱居深山,再也不問世事,過幾天真正的神仙日子。”
天蓬道:“可你已經位列仙班,按天規,有仙籍的天庭仙人是不允許下凡隱居的,只能老死天庭……”
夜鴉道:“這便是小老兒一直想讓元帥反下界去的緣由,天帝立下的天規千萬年來日漸嚴苛,天庭眾神早有不滿,凌淵將軍叛逃在先,若是元帥您緊隨其後,振臂一呼,天庭眾神勢必響應,定能逼得天帝重新修訂天條,創造六界新的秩序,屆時,小老兒也能沾沾光嘛。”
天蓬笑道:“原是如此。可天條豈會如此輕易被廢除?天庭死忠派甚多,其中不乏如捲簾一般的高手,再加之天帝有寶器琉璃盞在手,又手握眾神的長生之法,那些食古不化的老神仙們個個貪圖與日月同壽,對天帝無不俯首帖耳,要他們一起對抗天帝,豈非痴人說夢?”
夜鴉道:“元帥躊躇猶豫,倒不像是一個統領天河十萬兵的大元帥,大丈夫立於天地之間,若畏首畏尾,前怕豺狼後怕虎,不敢為心中所愛搏上一搏,豈非白白在世上走一遭?小老兒我本領低微,卻仍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韙,私用姻緣禁術,只求能與采芹長相廝守,元帥你難道還不如我一個糟老頭子?”
天蓬道:“月老對采芹仙子用情之深,本帥十分欽佩,自愧不如,可茲事體大,那凌淵便是我前車之鑑,若和天庭鬧翻,本帥自知沒有能力護衛嫦娥仙子周全,此事暫且作罷吧!”
夜鴉搖了搖頭,飲下杯中酒,說道:“堂堂的天蓬元帥叫人好生失望,罷了,既然元帥百般顧忌,小老兒也不再多說,天色已晚,小老兒要歇息了,元帥請回,不過我還是要問一問元帥,您是想做林中的猛虎還是想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