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菩提問道:“可會一些曲子?”
風離見他如此喜歡音律,於是順應其意,介面道:“會一些鄉村野調,上不得檯面的,如果老祖不嫌棄,我便借花獻佛給您吹上一曲如何?”
“好好好,快快……”須菩提顯是痴迷音律,倒有些急不可耐。
少時風離放牛無聊之餘便喜好擺弄笛子,又偶得一女子傳授,吹笛本領可算是十里八鄉出了名的。於是便挑了一曲拿手的吹奏了出來。
此曲名喚《清貧樂》,便是那位女子教與風離的,她每每吹奏總是梨花帶雨,此曲曲調婉轉哀傷,道盡女子思情之苦,分離之傷。少時風離情絲未長,只覺此曲太過淒涼,此時吹奏出來,腦中盡是夏寒的身影,他只怕永困此塔,與她再無相見之日,曲畢,鼻頭一酸,滑下一滴淚來。
初時,須菩提聽到笛音,先是詫異不已,很快便沉浸其中,眼光從未離開過風離片刻,他似乎將風離看成了另一個人,老眼淚花,滿是情意綿綿。
須菩提老祖一連上前幾步,扯住風離的衣袖,迫切地問道:“她在哪裡?”
風離遞還笛子,卻不解老祖問的是誰,不知如何應答。
須菩提又問道:“這曲子是誰教你的?”
風離道:“是一位極美的姐姐教我的,她最喜歡一個人的時候對著東邊吹著這首曲子,每次吹奏完,總是要流淚,我問她怎麼了,她總說是風沙眯了眼睛。”
須菩提心中“咯噔”一下,似乎被擊中了最柔軟的地方,沉默半晌,才緩緩問道:“她可曾對你說過東邊的人?”他情緒波動極大,此刻說出的話也顫動著,有些沙啞。
風離道:“大姐姐對我說,東邊的海上住著一位老神仙,是天底下最好最好的神仙。”
須菩提忽然笑了一聲,“呵,最好最好的神仙,阿音,我如何能配的上一個‘好’字?”他轉過身去,風離看到了他舉起手臂,似乎是擦了擦眼淚。
“你們三人可以離開了。”
風離道:“多謝老祖網開一面。”
“是你們贏了,我雙腳已出圈。”
“那便告辭了。”風離三人便朝窗前走去,此時窗上的屏障已經消失,三人似乎聞到了自由的空氣。
“等等。”須菩提道。
三人心中咯噔一下,皆想:“難道有了變故?”
須菩提揹著身子將笛子扔給了風離:“小兄弟,這笛子便送你了。”
風離道:“君子不奪人所好,晚輩不敢收!”
須菩提緩緩道:“我以後再也不吹笛了……”
風離愕然。
須菩提接著說道:“有空就來方寸山找我,老道還想聽這首曲子。”
“一定!”
說罷,須菩提化作一縷青煙消失不見。
玄蛇道:“看來,這玲瓏塔內的須菩提老祖不過是一縷元神,老夫原先也覺得奇怪,以地仙之祖的身份地位怎麼甘心為李靖守塔。”
敖天道:“一縷元神已經這般厲害,那老祖本人……”他一時之間不知如何形容,便不再說下去。
三人順利逃出玲瓏塔後在林中分手,玄蛇要回去照顧麗姬,敖天逃獄自不敢回東海,想著找個深山避避風頭,風離出了林子,看到凌淵與眾神大戰後的一片狼藉,屍體已經被處理乾淨,殷紅的血如同一幅詭異的潑墨畫。
風離沒有看到凌淵和夏寒,料想八成已被天宮擒去,便欲上天一趟,可天宮守備森嚴,他一剛成仙不久的凡人如何能夠穿過天地屏障?正手足無措之時,忽然發現草叢之中有一閃閃發光之物,走近一看,竟是能自由穿行仙凡兩界的玉龍令!
“青兒姐,我們這就上天去救凌淵將軍和夏寒……”
劍靈青兒顯露真身,對風離說:“就憑你一個靈仙境的小修士,只怕連一個看門的也打不過!上次能打敗巨靈神是佔了龍吟劍的便宜,還有最重要的是凌淵傳你的法力,現在你體內的法力實在微弱,僅憑武道的力量根本不足一提!”
雖說風離心中不服,可青兒的話也是事實,他與天庭眾神仙的差距不是一星半點,即便有龍吟在手,也終歸是回天乏術。
“那你有什麼好辦法?”
青兒道:“我不過區區一劍靈,能有什麼辦法,不過我相信凌淵,他從來不會讓人失望,小小的九重天如何能困得他住?”
風離心知青兒對凌淵一往情深,按說她應該比自己更加著急,可見她臉上雲淡風輕,不免疑惑道:“你是不是已經覺察到凌淵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