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嬸你可真是便宜沒佔夠呀，真是摳”

一旁看不下去的人紛紛打抱不平。

“你們懂什麼，我們鄰里鄰居的就是要互相幫襯，對吧明娘”

李嬸掐著腰宛如一隻氣盛的母雞。

明娘心中無語，面巾下是繃緊的嘴角，表面上依舊和氣。

“李嬸說的對，都是鄰居自然要幫襯幫襯”

“好了好了，大家要買什麼，時間不早了我要做下午的豆腐了”

“明娘來點腐竹…”

“來點豆腐腦…”

“我要豆汁…”

“蛙趣，兄弟你狠人呀！那是人喝的嗎？”

“你們不懂這豆汁聞著臭喝著香，還舒緩疲勞妙處多多”

“小弟，給客人拿一碗豆汁來”

“好的姐，馬上來”

裡屋一個少年捏著鼻子，單手端著一碗淡綠色的豆汁，十分小心謹慎生怕撒出一點。

少年叫做苗實正是明孃的弟弟，兩人一起運作這個豆腐店，少年因為常年勞作鍛煉出一身腱子肉，顯得頗為壯實。

等到客人走的差不多的時候，兩人在店內開始閒聊。

“姐姐，西門大爺今晚要來收份子錢了吧，你分好了嗎？”

“咱們這個月能分多少錢，有沒有十五貫？”

明娘拍拍手上的豆渣，輕聲細語道：“你別管那麼多了，就算只能填飽肚子也比以前強”

“咱們當年過的是飢一頓飽一頓的日子，每天都要出去碰運氣，現在能吃飽還有個住的地方我已經很滿足了”

“苗實，我們要感謝西門大爺，要不是他教我們如何做出更好吃的豆腐，我們還不知道是什麼樣呢”

“姐，你說西門大爺究竟長什麼樣子，第一次見面我就感覺他沒有多高，他每次都神神秘秘的”

“我感覺他還沒有我高嘞”

“住嘴！西門大爺可是我們的恩人，不準誹謗恩公，此事保密不準往外說”

雲娘一個手刀劈砍在苗實頭上，後者吃痛哀嚎一聲。

雲娘依稀記得那年，自己姐弟和西門大爺相見的場景。

由於飢餓外加上風寒，自己病了，險些就死在了了破廟中。

“姐姐，你不要有事啊”

“姐姐，我出去找吃的，等我回來”

暈暈乎乎時，弟弟苗實出去了。

“抓住他，抓住那個小賊”

“該死的的，你個沒爹媽的野種”

苗實紅著眼睛，口中喘著粗氣，天很冷苗實的臉都被凍的通紅，身上的衣服也擋不住寒風，但依舊堅定的大步向前。

腳上穿著爛鞋，透過上面的窟窿可以看見裡面填充的茅草，在潔白的雪地上留下一個個小腳印。

“自己不是野種，自己是有愛自己的父母的，自己還有個愛自己的姐姐”

瘦小的身軀爆發出所有的力量，努力的跑呀跑，直到身後沒有一個人。

繞了一圈，小心翼翼的進入破廟。

“姐姐，姐姐”

“我帶了包子回來”

有吃的就代表著有活下去的希望。

看到依舊呆在原地的姐姐，心裡稍稍安定下來，留姐姐一個人總歸是不放心的。

草垛上，雲娘小臉蒼白，額頭上都是細密的汗珠，病情已經比較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