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不過這些宋昀盼都是不知道的。

&esp;&esp;靜謐的內室裡光線昏暗。

&esp;&esp;很多擺設都被重新換過，凡是可能磕著碰著人的東西幾乎全被換了個遍，就算實在換不了的也都被包了角。

&esp;&esp;案上燃著安神香，剛剛喝過安神湯的宋昀盼又沉沉地睡了過去。

&esp;&esp;她這幾天的情況一直很不好。

&esp;&esp;每天的膳食送上來吃不了幾口又幾乎原封不動地端下去，便是偶爾架不住丫頭們的軟磨硬泡，或是被蘇珩勸著勉強吃進去，過不了多久又會忍不住吐出來……人變得越發消瘦，巴掌大的小臉上只剩下一雙黑漆漆的大眼睛。

&esp;&esp;大夫又來看過，說是憂思太重，重新給她換了藥方，可情況依舊不見好。

&esp;&esp;蘇二太太聽了也氣得不行：先前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才把孫子盼來了，偏這丫頭又這麼副半死不活的模樣，叫她整天提心吊膽，唯恐一覺醒來聽說孩子掉了……

&esp;&esp;再說什麼叫憂思過重？一個十來歲的小孩子家家，叫她們家傻小子天天捧在手心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她有什麼可憂的？不過就是死了只寵物，受了點驚嚇，可當初絆她的人已經被活活打死，就連她三嬸也因為這事兒被攆到家廟裡，怎麼還就過不去了？

&esp;&esp;蘇二太太不理解，甚至心裡還暗暗怪宋昀盼矯情。

&esp;&esp;不過怪歸怪，看在宋昀盼現在懷著自己寶貝孫子的份上，蘇二太太近來倒是往凌霄館跑得很勤。哪怕實在脫不開身也一定會叫了白檀過去問話，二奶奶今天吃了什麼，睡了多久，吐了幾回……對宋昀盼的情況可謂是瞭若指掌。

&esp;&esp;蘇珩最近也很少出門，只要有空就在家守著宋昀盼，陪她說話解悶——哪怕她大多時候都在睡著，就算醒著的時候話也很少。

&esp;&esp;與蘇二太太的不屑不同，蘇珩心裡十分清楚——靈兒被打殺其實只是壓倒宋昀盼的最後一根稻草。

&esp;&esp;在前一天看到蘇三老爺穿著夢裡欺負她的男人的那身衣裳出現時，甚至在更早之前——早在她 那日你做了什麼？

&esp;&esp;“你們兩個，同時喜歡上了昀盼的母親——我們的姑母。”

&esp;&esp;院子裡一片寂靜，一時只聽到彼此低沉的呼吸聲。

&esp;&esp;也不知過了多久……

&esp;&esp;“是。”蘇璟忽然發出一聲極低極低的聲音。

&esp;&esp;他說完，整個人好像瞬間被抽光了所有力氣，挺拔的身姿一下子垮了下來。

&esp;&esp;“你是從什麼時候知道的？”蘇璟說著，忽然想起了什麼，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淡淡道，“應該是聽佩藍說的吧……”

&esp;&esp;見蘇珩點了點頭，蘇璟黯然一笑，“其實我早就應該想到的……如果真心喜歡一個人，又怎麼可能藏得住呢？哪怕隱藏得太好，也終究瞞不過身邊貼身伺候的人。”

&esp;&esp;蘇珩未置一詞，神情淡漠地看著他。

&esp;&esp;“我知道你是如何看我的。”蘇璟苦笑道，“你這會兒心裡一定在唾棄我，覺得我罔顧人倫，喪心病狂吧？”他似乎並不指望得到蘇珩的回答，俊朗的臉上浮現出一種夢幻的光芒，只聽他自顧自地回憶道，“你沒有見過她，也從來沒和她接觸過……所以不會明白。她身上好像天生就有種魔力——一種讓人忍不住想靠近她，喜歡她的魔力……即便過去這麼多年，我也從來沒有後悔過：我或許做錯了事，但我沒有愛錯人：如果換做任何人跟我一般，與她朝夕相對，一同長大，也一定會像我一樣心悅她——沒有人會不喜歡她。”

&esp;&esp;他看著蘇珩，認真道，“我不後悔。哪怕她早就不在了，哪怕要受世人白眼唾罵，我依然惦記著她，無時無刻不在思念她。”

&esp;&esp;“誠如大哥所說，”蘇珩沉默了半晌，忽地開口道，“如果你對姑母的感情，僅僅是你個人的行為，是你發乎情止乎禮的心意，那我身為局外人，的確無權置評。”他盯著蘇璟的眼睛，“可大哥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對姑母做出那種人神共憤，禽獸不如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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