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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陳青翰哈哈一笑，“現在離午膳時間還早，去我書房坐坐吧。”

&esp;&esp;………………………………………………

&esp;&esp;“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書房裡，蘇珩把案情的來龍去脈大致交代了一遍，期間自動略去了宋昀盼在山上險些受辱的事。

&esp;&esp;陳青翰微微頷首，“那陳宗賢，也是多行不義必自斃了。”

&esp;&esp;蘇珩點頭道，“比起那些被他欺辱過的人……這般死法，已是便宜他了。”

&esp;&esp;陳青翰點了點頭，因想起來，笑問他道，“你覺著張中桓這個人怎麼樣？”

&esp;&esp;蘇珩一愣。

&esp;&esp; 彈劾

&esp;&esp;陳青翰笑著道，“你姐姐很不喜歡他。覺得他貪財好色，是個草包……這次聽說你們的案子在他手裡，你姐姐擔心得不行，直催我去打招呼……”

&esp;&esp;蘇珩笑道，“姐夫卻相信他能查明真相，不是麼？”

&esp;&esp;他想了想，如實道，“此人雖然油滑貪婪，算不上什麼光明磊落，兩袖清風的君子，卻也不失為一個有才幹，能做事的人。”

&esp;&esp;陳青翰笑了笑，並沒有就他的話發表意見，而是繼續道，“這個張中桓是景仁五年的二甲進士，為人圓滑，善逢迎，嗜財如命。”

&esp;&esp;“他愛錢，也有的是法子撈錢。十年間曾任兩省三地縣令，每到一處，無不瘋狂斂財，拼命搜刮。”

&esp;&esp;“可在他任上，百姓們安居樂業，豐衣足食，修橋補路，興辦學堂……每逢旱澇災荒，定有富戶出錢出糧，平穩有序。”

&esp;&esp;“商賈們避他如蛇蠍，百姓們奉他如青天。”

&esp;&esp;“這樣的人，你說，他是好人，還是壞人？”

&esp;&esp;陳青翰似乎也並不指望得到蘇珩的回答，見蘇珩沉思不語，他繼續道，“前兩天收到岳父大人的書信——不知你可還記得祖父當年的得意門生，孫備仰孫世伯？”

&esp;&esp;蘇珩一怔。

&esp;&esp;說句不誇張的話，他祖父的門生遍佈天下，可最有名，叫蘇珩印象最深的卻非這個孫備仰莫屬。

&esp;&esp;倒不是因為別的，而是——

&esp;&esp;“他又被人彈劾了？”

&esp;&esp;陳青翰苦笑著點了點頭，“這次不只是他，連岳父大人也被一併彈劾了——說孫世伯這般有恃無恐，魚肉百姓，正是因為有蘇家背後給他撐腰。”

&esp;&esp;蘇珩只覺得無語。

&esp;&esp;要說這孫備仰，倒真是個剛正不阿，愛民如子的好官。當年在京為官時，那可是個連皇親國戚也能說斬就斬，不帶眨眼的主兒。

&esp;&esp;可就是這位以鐵面無私，廉潔清正著稱的孫世伯，自打蘇珩記事起，好像每隔上幾年就要被人彈劾一次，每被彈劾一次，就要挪一次地方。

&esp;&esp;眼看那些才幹，能力遠不如他的人這些年官越做越大，他可倒好，越幹越偏，越幹越遠。

&esp;&esp;也得虧蘇珩祖父一直十分看重這個學生，從前祖父在世時，自有祖父為他奔波打點，後來祖父不在了，父親又繼續庇護他……

&esp;&esp;蘇珩不由擔心道，“那父親他——”

&esp;&esp;陳青翰安撫道，“岳父大人自有應對，你不必擔心。”

&esp;&esp;蘇珩鬆了口氣，想了想，低聲道，“孫世伯，怕是過於剛硬了……”

&esp;&esp;陳青翰點了點頭，“這些年若不是有祖父跟岳父一路護著，只怕他已經不知道死過多少回……可饒是這般，孫世伯依然如故。據說他手下很多官吏不是早早告老，就是想方設法從他手下調離；因他不屑奉承逢迎，上峰對他也極是厭惡，凡此種種，無不讓他在任上舉步維艱，難有作為。”

&esp;&esp;“世人皆愛光風霽雨，錚錚鐵骨……當年祖父欣賞的，未嘗不是孫世伯身上這份不肯與濁世同流合汙的剛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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