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楊九作為被鄙視的自了漢，還是動了些慈悲心腸，那群役獸雖然體型也不小，甚至有數層樓高的巨獸，卻極其溫順。

死的實在冤枉。

而眼前這一群，也著實不是善茬。

是不是這地界，既沒好人，也沒好獸？他一邊闇誦度亡咒，一邊暗自感慨。

至於眼前跪了一地的靈獸樹怪，讓他們接著跪吧，就當一起化孽債了。

不過，這次度亡倒是輕鬆，沒有死氣聚集與他拉扯，只有點點靈氣，緩緩上升，而後飄散到天地之間。

沒有死氣？楊九的死魚眼裡幾絲疑惑轉瞬即逝。

“那個，上仙，我們可以走了嗎？”老牛看楊九面色終於動了動，卻不敢起身，低聲問了一句。

這位爺看著平靜，卻覺不是善茬，老牛心裡確認無比。

役獸裡自家那個遠遠房同族，被他手下這群樹精擰汗巾似的擰成了麻花，隨後喝了個痛快。

看著比自己這群獸類還兇殘。

楊九心裡一驚：自己這識神，最近被汙染的越發厲害，情緒越來越明顯。

不過倒是他也從情緒裡脫開身來，向老牛詢問：“你們，也是楊府的，食材？”

“是。”老牛一臉悲憤。

“這個靈獸，是都吃嗎？”他又向包玄詢問，把老牛嚇得一個哆嗦，樹怪們則是與靈獸分離開來，圍了半圈。

“沒有沒有，”包玄臉色有些綠，喉頭湧動，“大人，靈獸雖然也是獸類，但主要做靈寵，與戰獸同為修士輔助。”

“雖然沒說禁止，但普遍大家是不吃的。”他語速頗快，說完嗖的一聲，鑽入一處角落。

“上仙，我們...”老牛頭更低了。

“算了，你們自由了，願意去哪自己決定。“楊九覺得這樣下去，自己遭三災的機率又增加了不少。

而且，他自覺識海里多了些異樣，雖然無害，卻不正常。

怕不是功德？

這東西對他而言全無作用，雖是有同道也走功德成仙這條路，但大多還是以清修為主，功德成仙，逍遙減半，另一半就要被塵緣俗債替換。

楊道爺還是有些孤傲的，他寧願選最孤獨最無依無靠的那條路。

不過，他這下對這身體前主人的愧疚倒是少了，這個楊家，還真沒什麼善類。

靈獸走了，眼下卻還有個麻煩，樹精樹怪們可能看到場子終於空了，紛紛也向楊九跪倒：“見過主人，謝主人賜我等靈性。”

這話讓楊九散去咒法，送他們迴歸種子的念頭迅速打消。

按前世的請送流程，把咒訣散了，陰神也好，丁甲神也好，天兵也好，各有去處。

這一群，估計有百多個，散了咒訣，他們去哪？讓他們再次成為沒了靈性的種子？

不送回去，倒是可以繼續用六儀祭煉法，給自己祭煉兵馬，不過，那個也是有來途有歸路。

畢竟就是懷裡存把豆子，陰神也可以用引魂法器寄存。

但他實在沒把握，散了咒訣，這些新生靈還存不存在。

收不回，也不想帶著這群招搖的精怪招搖過市，楊九差點識神又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