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件更加驚人的事情。
現在的他是她的一切,是她逃離冷氏控制的唯一希望。女子一生無非追求所嫁非錯,可自己卻在家族的操控下被迫接受了政治婚姻,下嫁上官韜,那時的她,幾乎絕望了。
可是慢慢的,她發現了,比起自己那個懦弱無能,只會空許海誓山盟的表哥,這個名義上的夫君似乎更是一個值得託付終身的依靠。他謙謙儒雅,專情善良,更為重要的,他是皇后所出,很有可能在將來,成為這個龐大帝國的統治者,那時,即便是冷氏,也無法對自己指手畫腳,自己也可以從成為家族棄子的夢魘中解脫。
豈料前景光明未現,噩耗卻如驚雷猝不及防地響起。
戰爭,人與人之間那素不相識卻又以死相搏的殘酷的無奈,是無數人用鮮血所染透的赤紅的悲慼,而上官韜,即將踏入那個殘酷無奈,充滿悲涼的血色世界。沙場征戰,金戈鐵馬中的刀光劍影,讓多少無辜的人再也沒能從那片染血的土地歸來,更何況,上官韜接下的是如此危險的爛攤子!雖是前途未卜,卻可預見是凶多吉少了。
“嗯。”上官韜只是平淡地坐在椅子上應了一聲。
“王爺!為什麼?”冷月欣半跪在上官韜面前,雙手拉著上官韜略有些冰涼的手心急如焚地問道,“您貴為皇族,何苦去做領兵打仗這種危險艱苦的事呢?此次西北邊關危殆,北夷騎兵隨時有可能踏入關內,您如若前去遇到危險該如何?那我……又該如何?”
冷月欣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她不知道這眼淚到底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上官韜,她只知道,她的心裡很難受。這幾個月來,她很開心,雖然她知道上官韜心裡是別人,她依然很開心。只要陪在他身邊,無論是看他批閱奏章抑或陪他飲酒,體會著他無意中表露出來的,即便是一視同仁的溫柔,心裡總會感覺暖暖的。
有人說過,他是一個心軟的人,只是面對一個比自己還小的女子在自己面前流淚,叫他如何不心軟?
冷月欣的淚,給上官韜的心又添上了沉重的一筆。是啊,他怎麼給忘了呢?她,才是受害最深的那個人啊。藍若冰雖對自己有愛慕之意,可與己之間依舊清清白白;而許清懿雖然與她一樣與己有夫婦之名,可許清懿身份特殊,特立獨行,根本不屑世俗的看法,且可隨時隱遁江湖,無人知曉,但冷月欣卻與之不同。她出身官宦,從小備受世俗倫理的束縛,倘若自己出了什麼意外,那她真的只能無望地守著一塊冰冷的木牌了。
上官韜輕輕地拭去冷月欣臉上的淚水,將她扶坐在身邊,輕聲嘆道:“就是因為邊關危殆,我才必須前去啊。”
“讓其他人去不行嗎?”冷月欣含淚問道。
“如果可以就好了。”上官韜無奈地笑道,“你應該很清楚的,有人利用前段時間的一系列事件在民間引起不小的民怨,加之月前龍江氾濫,原本不平的百姓對我上官氏更有微言,因此,即便朝中有人前去,我也必須同往,我只能用一場勝利來挽回上官氏的威望,雖然,戰敗只會讓局勢更糟,但我別無選擇。”
冷月欣看著眼前愁眉緊鎖的上官韜,心底在不安中湧起了一股暖意,他將心底之語坦然相告,這是信任她的表現嗎?
她輕輕地將頭靠在上官韜胸口,上官韜身體微微一顫,卻沒有做出任何反應。聽著上官韜紊亂的心跳,冷月欣柔聲地說道:“王爺,臣妾相信您,臣妾會等著您凱旋歸來的。”
上官韜心頭一暖,卻不知作何反應。微微猶豫後,他輕輕推開了冷月欣,起身說道:“我……”
“王爺,您不必多言了,臣妾知道您想說什麼。或許在最初嫁入王府的時候臣妾是對您心有怨恨的,如果沒有您,臣妾就不必嫁給一個自己不愛的人。可是,跟您的相處,臣妾很開心,也已明白了何處可依。或許您心裡只有王妃,但臣妾不介意,只要能留在您身邊,臣妾就滿足了。還是適才那句話,臣妾會等您的,如果您的心受傷了無處傾訴,臣妾願意做一個沉默的傾聽者。”
上官韜不知如何回答,只能默默走開。
正當冷月欣失望之際,上官韜突然回過身來,對她說了一句:“對不起,是我拖累了你,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一聲對不起,卸下了冷月欣所有的防備,他知道她的處境,她的難處,那她又有何求?又何需提防?心底之事,要讓他知道,不能讓他落入陷阱之中。
“王爺!”正當上官韜轉身將欲離開之際,冷月欣出聲叫住了他。
“嗯?”
“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