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默闕便了解了目前的戰況,雖與扎錫不合,但此刻可不是計較個人恩怨的時候,只要有片刻的拖延,上官建安的長槍就要刺到自己面前了。
“弓騎上前,步兵墊後,無需吝嗇箭矢,務求壓制住敵軍的動作。其餘騎兵從兩翼迂迴,伺機突破封鎖,從背後回擊敵軍!”
漫天的飛矢暫時為北夷贏得了喘息的機會,由於兵力有限,陰山關計程車兵並不敢正面與北夷直接廝殺,只得暫時以鐵棘車和鐵盾抵擋住落下的箭矢,隨後伺機以神機弩尋隙攻擊,雖有效果,但卻是收益頗微,而且鐵棘車和盾牌並無法保證完全擋住弓矢。更致命的是,重甲兵縱然可以依靠鐵棘車和盾牌暫時抵擋弓矢的攻擊,上官建安直接率領的騎兵卻只能無奈後撤,畢竟用自己的身體去抵擋弓矢並不是什麼明智的選擇,於是,一時間雙方陷入了僵持之中。
依靠弓矢的壓制和騎兵快速的衝擊騷擾,陰山關的守軍也是疲於應對,眼看陣線即將被衝破之時,北夷的陣型卻突然發生了改變。
不是他們想變,而是他們不得不變。
趙龍傑的騎兵到了!
在看著默闕領軍衝過西行道口時,趙龍傑放過了他的部隊,不是他不想出擊,而是大軍奔波半日,兩相廝殺傷亡勢必慘烈,而且這已是北夷的第二撥部隊,其後,再無援軍。於是他放過了風頭正盛的北夷部隊,在士兵休憩之後再隨後追擊而上,於是,與陰山關守軍僵持的北夷部隊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再次在背後受到了猛烈的奇襲。
趙龍傑大軍已至,三萬騎兵分為數路將北夷分割為數塊,上官建安把握住了機會,立即下令全軍發起了攻擊。鐵棘車與重甲長槍兵收起了守勢,相互掩護,形成了合圍之勢,長槍利刺,毒針飛舞,陰山關的守軍徹底地露出了自己的獠牙。
上官建安再次領著騎兵衝入了敵陣,此時援軍已至,他再無掛礙,五千精銳長驅直入,直奔中軍而去。混亂的軍隊中默闕與扎錫早已被四竄的逃兵撞得暈頭轉向,此時忽然突入的上官建安早已殺紅了眼,他們二人措手不及,交手未及三回合便被上官建安挑於馬下,北夷軍勢徹底崩潰,完全放棄了抵抗,四處逃散,陰山關守軍肆意地追殺著,幾日前的一幕似乎重新上演。
這一夜,血色迷眼。
及至明日高懸,這一場戰鬥徹底結束。陰山關守軍及趙龍傑所領騎兵雖死傷近萬,卻全殲了北夷的十萬部隊,以致上官韜率領龍虎騎從大道趕回陰山關之時竟然沒有遇到任何抵抗,至多隻有三三兩兩根本無需在意的殘兵膽戰心驚地往北夷大營的方向逃竄。
這一夜,北夷付出的代價亦是慘痛無比的。
黃泉谷之戰,三萬精騎全軍覆沒。
陰山關之戰,十萬攻城部隊被圍殲,僥倖突圍計程車兵不足數百。
還有那一場奇襲,北夷不僅付出了近十萬的死傷,加之最主要的糧草存放點被上官韜帶人一把火幾乎全部燒光,使他們陷入欲戰不勝,欲拖缺糧的窘境。
倘若說前幾日的那一場奇襲上官韜這個名字只是讓北夷的將領們感到興趣的話,那麼這一夜之後,上官韜這個名字成了北夷軍中揮之不去的夢魘。因為他的到來,數十萬大軍毀於一旦,而今只剩十數萬部隊,他們從絕對的優勢變成了與舒國相持甚至還略微有些劣勢的狀態。更為致命的是,他並不是一個普通的將領,他是舒國的皇子,並不會因為功高震主而被皇帝所殺,更有可能在將來成為舒國的統治者,這一切,完全是一個噩夢。
與此同時,上官韜的名字不僅傳遍了北夷數國,他的聲望在舒國之中也達到了頂峰。沒有人想到這個年僅二十的青年能夠力挽狂瀾,使岌岌可危的西北邊情捷報頻傳,更是重創了北夷主力,西北的將領沒有人再敢懷疑這個皇子是否有能力統率大軍,現在他們關心的,是他何時能夠徹底擊潰北夷部隊。
無奈的是,峰谷相間,高峰的到來,意味著即將走向低谷。在上官韜率軍大破北夷之時,死亡的陰影已經開始慢慢擴散,一雙黑手,即將將他推向絕境,這是上官韜所沒有想到的,變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