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個內奸的背叛的基礎之上的,此時關中所缺將領唯有趙龍傑之子趙虎威,只怕這奸細是……”
“混賬!”上官韜憤怒地往案臺上一拍,木質的案臺瞬間就被分成兩截,“涼王!你太放肆了!陣前無端猜忌大將是何居心!趙虎威於黃泉谷中奮勇殺敵,中劍而亡,眾軍有目共睹,你怎敢口出穢言侮辱英魂!”
“既然如此,請殿下說出內奸是誰吧,此等奸細難道不應受到軍法處置?”
“內奸本王已處置,你無權干涉!”
“呵呵……”涼王不懷好意地冷笑道,“殿下此言易讓人感覺有包庇之嫌啊。即便撇開此事不談,請殿下明示為何不出軍攻打北夷殘兵,而不是用權勢強壓,這樣只怕眾將難以信服!”
面對百般刁難的涼王上官韜的耐心快要到達極限了,只是最終還是念在血緣之上沒有拿出葉雨帶回來的東西,卻沒想到,這一念之差,徹底毀了西征大業。
“其一,我軍雖兵力與北夷相若,除去龍虎騎實際可與北夷正面作戰的部隊不足三萬。鐵棘車與重甲長槍兵雖專克騎兵,卻因為過於笨重不適合進攻,只適合配合地形進行防守和伏擊。其二,我軍與北夷不同,北夷可全軍出擊攻打陰山關,可我軍卻還需守衛關卡,根本不可能全軍出擊,兩相對比我軍軍力的劣勢不言而喻。北夷雖有撤退跡象,卻難保不是佯退,一旦我軍追擊,百里之外可是靠近北夷領土,一旦其匯合國內剩餘部隊,你們可還有信心可以全身而退?別忘了枉西道的慘敗是怎麼發生的!若不是主帥貪功冒進,毫無防備地追擊北夷散兵又怎會掉入陷阱,以致我舒國三十餘萬軍士殞命!”
上官韜雖沒有挑明,卻矛頭直指涼王。涼王雖心有驚懼,卻仍是嘴硬不服,硬是要與上官韜死辯到底:“殿下所言可有實證?殿下要如何證明北夷不是潰逃而是佯退?”
“北夷數十萬之眾來犯,幾乎可謂是舉國而來,此次卻被我軍重創,白白死傷二三十萬之眾卻無建樹,你覺得如此班師歸國他們能對國內有所交代嗎?北夷眾國不如我舒國物產豐饒,戰爭帶來了巨大消耗卻沒有任何回報,這樣的結果是他們國內所不能接受的。而且北夷軍糧大部被燒,只宜速戰速決,可目前兩方軍力相鈞,想要速攻下陰山關並不可能。因此他們很有可能是佯退,偽裝成軍勢混亂的樣子,引誘我軍深入追敵,最終聯合援軍將追兵徹底擊潰。”對於這點,上官韜心底也沒有實底,只不過是自己根據局勢做出的推斷,可是他相信,自己的決定並沒有任何問題,“因此我軍只需固守不出,待北夷軍糧耗盡他們自會撤退,倘若不退,不到十日我軍二十萬大軍即將抵達,屆時再出軍蕩平北夷也為時未晚!”
上官韜一番話有理有據,涼王竟不知如何反駁,一時間亦只能悻悻地看著上官韜,不發一語。諸將雖心中仍覺得上官韜太過謹慎,可奈何自己皆是一幫粗人武夫,要想在這種策略謀劃上與上官韜相辯結果可想而知,而且上官韜乃是大軍主帥,涼王輩分在那有資本和上官韜相爭,看上官韜心情不佳的模樣,若擅自出頭只怕下場會很悽慘。
“眾將既已無異議,那此事就此終了,眾將若敢再言必然嚴懲不饒!從今日起眾將嚴守崗位,不準擅離,一旦發現任何風吹草動立刻回報!明白嗎!”
“遵命!”眾將心有餘悸地回答道。
上官韜的脾氣似乎越來越暴躁,戰場的氛圍似乎還是讓他十分不適應。
“怎麼了?你特地讓我回京要來那東西卻不用?”待到眾人離去,葉雨走到上官韜面前不解地問道。
“唉……”上官韜重重嘆了一口氣,“前日我設計坑殺了北夷二十餘萬士兵,大局已定,沒有必要再動刀兵了。”
“怎麼?愧疚了?還是厭惡了?”
“都有吧……我想……我還是不適合戰場……”
“我倒是認為你天生就是為戰爭而生的。”上官建安從門外走了進來,“你只不過是還不夠冷酷而已,如果你能像清懿一樣,我敢肯定父皇會將皇位傳於你的,她對敵人的絕情可不是一般人學得來的。”
“或許吧……”聽上官建安再次提起許清懿上官韜心底的抑鬱又加重了一重。沒想到西征如此順利,自己都已安排好戰死沙場後的事情了,卻沒想到,自己將會凱旋還朝,那樣的話,他就要履行自己出徵前所下的決定了。
離開紫華城,離開許清懿,回到蒼龍山,回到藍若冰身邊……
憤怒,無盡的憤怒,涼王肆意掀翻了房中的各式擺設,藉此來發洩其對上官韜滿腔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