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冽的風暴吹捲起帶塵的旋風,席捲了一片蒼茫的荒原,揚起的煙塵瀰漫遮蔽了整個天空,如此惡劣的天氣下前來鬼手城的人亦是稀少。雖然對上官映雪的話心存懷疑,但燕黎仍是不敢大意,最終海華絲決定將外城的人員都收容入機關密佈的內城,防止不測發生,為此整個鬼手城陷入了一片可怕的死寂之中。
艱難熬過被死亡陰影籠罩的幾日等待,鬼手城中卻依舊一片風平浪靜,沒有絲毫異常,難道那女子只是在信口胡說?
天氣已然好轉,遠處天邊那赤紅的晚霞漸漸地隱去,夜色在北風和鴉啼中悄悄地籠罩了荒涼的大地。廣闊的天幕上出現了最初的幾顆孤星,黃土上的枯木間晃動著颯颯飛翔的寒鴉的黑影。無力的殘陽似乎陡然從地平線上斷裂了,無聲無息地消失,對面山口上只殘留著一道血紅,似猙獰的傷口一般,滴落著誰的鮮血。
燕黎獨立高處看著眼前的景色,心中卻是一直隱隱泛著不安的浪潮。這幾日一直是平安無事,絲毫沒有暗潮湧動的跡象,只是自己心中,卻是難以按捺的恐懼,他的直覺在告訴他這只不過是暴風雨前的平靜,危險正在一步一步地逼近當中。
夜漸深,除了守夜巡邏的弟子,大部分人都禁不住睡意的催促沉沉睡去,幾日提心吊膽的生活早讓他們緊繃的神經不堪重負,只求完全放鬆的休息。
空中幾片薄雲飄過,將如水的月光遮去大半,霎時朦朧的月色下所有的一切都只剩下一個模糊的輪廓,影影綽綽地看不真切。
趁著夜色的掩護,數十道漆黑的影子飛快地掠過空曠的荒原,悉數集結到鬼手門的城牆腳下,避開了重現光明的月光。他們儘可能地收斂著自身的殺氣,耐心地等待著最好的時機。
經過一段漫長而枯燥的等待,時間已至後半夜,因為連續幾夜無事,守城的鬼手門弟子也開始架不住漸濃的睡意,精神已有些恍惚,殊不知危險的獠牙,已經悄悄地逼近了身邊,隨時等著刺穿他們的喉嚨。
清冷的月色再次被飄過的雲所遮蔽,城牆下的黑影趁機悄無聲息地凌風跳上城牆,露出了袖中閃著冷光的匕首,手起刀落,守城的弟子沒有感受到一絲痛苦,便永久的進入了夢鄉,再也沒有醒來的一日。
清理掉外城城牆上的暗哨,黑影中有人壓低聲音說道:“掌門及長老有令,今日務必將鬼手門斬草除根,一個不留。從現在起我們要悄悄潛入鬼手城,切記,不到萬不得已,不許使用靈術,以免暴露了行蹤,明白了嗎?”
“是!”整齊的聲音細微卻堅定。
“走!”
黑影翻身下了城牆,悄悄突入了各個民居,卻驚訝地發現整個外城早已人去樓空,連個人影都找不到。
“可惡!一定是走漏風聲了!現在鬼手門必早有準備,怕是已經將人全部轉移到內城了吧。做好準備,我們可能要強行攻入機關密佈的鬼手城內城了。”
“是!”
此時已過丑時,月已西偏,為了儘量隱藏住自己的行蹤,潛入的黑影決定從月色較為陰暗的東面突破內城的防衛。
他們依舊故技重施,在摸到牆腳後御風跳上了內城的城頭,不想此次卻出了意外。在雙腳觸及地面的剎那,眼前突然閃過數道紅光,腳下傳來了炙熱的燒灼感。
“不好!是赤炎阱!大家快閃開!”
話音未落眾人便迅速避開紅光出現的地點,只是仍有有數人閃避不及,瞬間被爆發而出的沖天火柱所吞沒,在灼熱的赤炎中化為了一堆灰燼,吹散在北風中。
內城東面明亮的火光和震耳的爆破聲瞬時驚碎了無數幽夢,許許多多鬼手門的弟子帶著惺忪的睡眼匆忙穿上衣服趕到外面探聽情況。
“終於還是來了嗎!” 一夜難眠孤坐院中對月獨酌,排解壓抑的心情,卻不想在夜半過後還是看到了最不想看到的場景。此時內城東面的赤炎阱已經被觸發而自己卻沒有收到任何訊息,那就是說駐守外城的弟子都已經……
燕黎不敢再想下去了。如果沒有之前來自神華宮的警告,今日外城中的人早已死傷殆盡了吧。抑制住胸口洶湧的悲痛,燕黎飛速趕到了內城中央的天機閣中,敲響了緊急召集的鐘聲。
不一會,靠近內城中心居住的弟子皆匆匆趕來聚集在殿外,只是每個人都是衣衫凌亂,一臉倦容的樣子。
看著眾人如此狼狽的模樣燕黎心中滿是愧疚,只是強敵當前他必須振作起來,“各位,今夜便是鬼手門生死存亡的關頭,我們面對的,是江湖上最為強大的八門十六派。此事皆因燕某考慮不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