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府。
晨曦漸明,幾縷冬日的陽光透過窗臺地縫隙調皮地鑽入房中,在她灰白的頭髮上跳躍。已是一夜未眠,獨自一人靜靜聽著窗外稀疏掠過窗紙的風聲,心底卻依然難以平靜。
她懊惱地將小小的腦袋埋入小小的雙腿之間,灰白的髮絲披散在潔白的褻衣之上,靜靜地坐在綴滿水藍的床上。
“清懿,喝點粥吧。”輕輕地推開房門,劉之毓端著一碗清粥走了進來。她身上的傷在白霧草的治療下已經可以正常活動,只要不進行劇烈的活動或打鬥便可不必擔心傷口迸裂。
“毓兒姐,你先放下吧,你身上有傷就不用擔心我了,我沒事。”許清懿依然保持著呆坐的動作,只是劉之毓的話還是引起了她的反應。
“清懿,你和韜韜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自從昨日回來後劉之毓便發現許清懿摘下了手上的戒指,身體也因此變得異常虛弱,精神更是萎靡不振,無論怎麼問她她都沉默不語。劉之毓本想從抱許清懿回來的葉雨口中問出事情的來龍去脈,可是不想回來的路上許清懿就已對葉雨下了封口令,葉雨也只能緘口不言。可是她明白,王府中能使許清懿變成這樣的,除了他再無他人了。
“沒什麼,讓我安靜一會吧,毓兒姐。”
劉之毓還想說些什麼,卻被進來的軒轅兮兒和葉雨打斷了。
“小姐,門外有人求見。”
“清懿今天累了,讓他們明天再來吧。”劉之毓見許清懿精神萎靡的樣子便想讓她好好休息一下。
“可是來的是那個狐狸皇帝和他兒子。”
“他來了?”許清懿猛然抬起頭問道。
看著眼前的女孩那憔悴的面容,蒼白的嘴唇,散亂的灰色長髮,充滿血絲的碧色眼眸,葉雨忍不住冷笑道:“小姐,上官韜沒來,來的是上官博,你是不是很失望?”
“葉雨,你這是什麼意思!”許清懿憤怒地看著一臉不平的葉雨。
“什麼意思?”葉雨行至梳妝檯前拿起銅鏡返回許清懿面前,將銅鏡立在她眼前冷冷說道,“小姐,你看看你現在的模樣,你還是我們熟悉的那個小姐嗎?你既然喜歡他為何非要把自己弄成這副模樣?他不是也喜歡你嗎?那你就放心和他在一起不就好了?我不相信你是因為大小姐的事才決定離開他身邊的。”
“葉雨!你放肆!你竟敢這麼和我說話!”一向對自己言聽計從的葉雨竟然敢對自己冷言譏諷,這著實讓許清懿怒不可遏。
“小姐,今日我確實是斗膽了,可是,我不希望看到你這麼折磨自己。你不是要我面對自己的感情嗎?那你呢?我似乎只看到了你的逃避。”下定決心將話說完的葉雨無視許清懿的怒氣繼續說著。
“滾!你給我滾出去!不要讓我再看到你!”許清懿憤怒地抄起身邊的枕頭向葉雨扔去,狠狠地砸在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葉雨身上。
“是,葉雨告退。”葉雨深深向半躺在床上的許清懿鞠了一躬,轉身退出房間。
“小姐,其實我覺得葉雨他說得沒錯……”
“兮兒!連你也想激怒我嗎?”
許清懿的咆哮讓一向對動怒的她心存畏懼的軒轅兮兒再也不敢多言一句,只能靜靜地站在原地等待許清懿發話。
半晌,平靜下來的許清懿才慢慢說道:“兮兒,替我更衣,我要去見老狐狸一趟。”
“是,小姐。”
在門外等候半日,眼見太陽漸高,上官天翊不禁也有了些怒意,沒想到他堂堂舒國皇帝親自登門竟然也有吃閉門羹的時候。正當他想再次敲門之時,許府的大門吱呀一聲開啟了。
“老狐狸,你找我什麼事?”
她依舊是一身水藍,依舊是那清冷的語氣,只是今日她的雙眸卻有些失去了光彩。
“清懿,朕與博兒今日前來是來為博兒昨日的失態賠禮的,希望你能原諒他。”
“好。”
“呃?”許清懿的爽快讓上官天翊和上官博都有些詫異。
“沒事了吧?沒事你們可以走了。”
見許清懿轉身想要入府,上官天翊忙閃身擋在她面前,“清懿,你聽我說,韜韜昨日的話只是一時情急下的氣話,你不要放在心上,韜韜他也是很後悔,希望你能回到王府。”
許清懿抬眼冷冷地瞥了上官天翊一眼,不屑地說道:“老狐狸,你的謊話編得也太爛了,聽著都讓我噁心。我說過了,我對你們上官氏的江山沒有興趣,你不用擔心我會動什麼念頭,我答應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