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鍾躍民有什麼好的?讓你這麼維護他?”
周淮海道:
“不就寫了本《亮劍》,掙點稿費,小妹,你得清楚,他父親如今都還在裡頭關著,能不能出來還是一回事,要是最後被定罪,他鐘躍民連普通家庭孩子都不如,以後當兵、工作、或者大學,肯定沒他份,總不能靠寫書這種不穩定的職業來維持生活吧?
春節過後,明年三四月份春季徵兵就要開始了,你的路咱爸都給你規劃好了,先下部隊去野戰醫院學習一年,有了這履歷,再給你安排去軍醫大深造幾年,畢業了就調回京城總軍區醫院。
那鍾躍民呢?他父親問題不解決,當兵別想了,那隻能去下鄉插隊,京城去插隊的地方,要麼陝北,要麼東北北大荒,都是苦寒之地,古代時用來流放犯人的,戶口遷走,那就是農村人了,搞不好後半輩子就得待農村,天天跟土地、鋤頭、鎬把子打交道,你到時還跑過去跟人過日子?你覺得現實嘛?”
“二哥,躍民他爸的問題遲早會解決的,我等他!”
“你說得輕巧。”周淮海道:
“要是五年、十年後才解決,你等他五年、十年?都老姑娘了,一個人能有幾個十年?你啊,現在只知道浪漫,不知生活的柴米油鹽,二哥以前也跟你一樣,覺得兩人談物件,只要彼此中意對方,其它都不重要,不是這樣的,婚姻不僅僅是你們兩個人的事,背後的家庭,也是至關重要的。
小妹,你就算不為自己想,也得替咱家想想,咱爸、咱媽,甚至我和你大哥,咱是軍人家庭,咱爸如今坐在那個位置上,暗地裡不知多少眼睛盯著呢,就等著你犯錯誤,你說你跟有成分問題的家庭結合,一些宵小就會以此攻訐咱家,咱爸,都是有可能的,這你又想過沒有?”
周曉白道:
“我倆現在都年輕,參軍,上軍醫大,還有好幾年呢,興許這時間裡,躍民他爸的問題就解決了。”
“那要解決不了呢?”
“未來的事誰都說不清楚,我也不會去擔心,我只珍惜現在。”
周曉白道:
“二哥,你也別勸我了,道理我都懂,不過我絕對不會離開躍民的,我喜歡他,也不是一時頭腦發熱,更不是衝動,我知道我想要什麼,這一輩子只會跟躍民好。”
“這小子給你灌什麼迷魂湯了?還這輩子,你倆才認識多久?”
“二哥,你不懂,有些人雖只見一面,但他就是你這輩子的歸宿。”
周淮海都給氣樂了,他還不懂了,突然想到什麼,
“小妹,你沒被這小子欺負吧?”
周曉白羞惱,“二哥,我在你眼裡就是這種人啊?才沒有。”
“淮海,怎麼說你妹妹的。”
“我是怕小妹吃虧……我說錯了,給你道歉”,周淮海道:
“我覺得這李援朝挺好的,跟咱家也算門當戶對,你看人沈姨多喜歡你……”
“二哥,你快別說了!”
周曉白道:
“二哥,我發覺你現在挺市儈的,動不動別人家庭如何如何,按你意思,兩人談物件,就得按對方家庭富不富裕來挑選嘛?對方要是個老頭,我是不是也得嫁?”
“你別跟我抬槓好不好?”
周淮海翻個眼,
“我是你親二哥,還能害你嘛?人援朝各方面條件確實可以,我也沒說你倆一定要如何如何,給人個機會,相處著試一試,興許你會發現一個不一樣的李援朝,你的愛情觀也會改變的,這人的閱歷都是這麼實踐出來的,至於你說人家李援朝是頑主,這算什麼呀,頂多就是年輕氣盛愛胡鬧,你二哥以前不也這樣,到時去部隊鍛鍊幾年,那就穩重了,這都不是事。
媽,你說我說得對吧?”
陳亦君對閨女道:
“曉白,媽知道你現在心思都在躍民身上,媽不攔你,但有一條,以後真要像你二哥說的,躍民父親的問題解決不了,人留在鄉下了,那就得聽我們的,不許再耍脾氣,犟了,你從小到大,可沒受過一點苦,我和你爸更不會看你受苦,興許你爸這會在書房裡,就是這麼跟躍民講的。”
周曉白只是道:“反正我和躍民不會分開。”
這邊周家開著家庭會議,李家那頭也沒閒著,回去路上,李援朝今兒當了把司機,他父母坐在後座,沈蘭道:
“老李,你覺得曉白這姑娘怎麼樣?”
”挺好的,知書達理,是個乖巧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