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仙泉,
“這‘藥水’拿著,上次給你的應該快要用完了吧?”
李奎勇道:
“躍民,這‘藥水’是真好使,泡了餌料,一下水立馬有魚上鉤,我每週去釣一回,有個四五十斤,一週掙個十五、二十的,一月就有六七十,比我爹在世時蹬三輪的工資還要高,我家一家子不用餓肚子,還能存下些錢來,
不過,躍民,這個‘藥水’應該挺貴的吧?你這給我……”
鍾躍民直接塞他手裡,
“這你就別操心了,再過一個來月就春節了,這段時間可以多釣一些,到了明年,咱估計都得下鄉插隊了,家裡多攢點錢,以備不時之需。”
李奎勇點頭,
“下鄉插隊的事兒,我們街道辦都已經在宣傳、號召了,別的地兒我不知道,反正我家這一片大家積極性很高,跟參軍一樣,覺得下鄉光榮,到農村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煉一顆紅心。”
鍾躍民一笑,“你呢,也想去?”
“我是家裡老大,我肯定得下去”,李奎勇道:
“躍民,跟你說真的,其實我不願下去,說得好聽,天花亂墜的,接受貧窮再教育,我家之前隔三差五要餓肚子,飯都吃不飽,還不夠窮嘛?
關鍵不去不成啊,去年我院裡鄰居一孩子,死活不去,後面他父母工作單位領導、街道辦主任、區裡書記輪番上場勸說,那街道辦老太太每天都跑來他家,跟他娘和尚唸經一樣,一念就是一天,你要再不去,影響的可不光是你自己,你父母、兄弟姐妹、親戚都要受牽連,簡直特麼就是千夫所指,成大罪人了,後來實在扛不住,妥協了。”
鍾躍民點頭,大環境如此,自己的命運根本不是自己所能把握的,猶如一葉扁舟,在波濤洶湧的大海里飄蕩,未來在何處,誰也不清楚。
“躍民,你是大院的,也還要下鄉?”
鍾躍民苦笑聲,
“我還不如你呢,你可是純正的中下貧農,‘光榮’,我呢?黑五類,我老子都還在裡頭待著,像我這種的,不下去都不成,什麼當兵、大學、工廠招工,全都沒你份,奎勇,以後沒準咱還能分一個地兒呢。”
“那敢情好,咱兄弟又能在一塊了”,李奎勇道:
”躍民,說句現實的,你父親問題要解決不了,你跟周曉白……”
“未來的事不去擔憂,一步步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