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京城永定門火車站,月臺上,隨處可見穿軍綠裝的年輕男女,這是即將入伍參軍的,不管是家裡背景夠硬,或者憑自己努力入伍的,那都是幸運兒,
當了兵,意義重大,尤其眼下的年代,一人當兵,全家光榮,對於自身往後的發展,也是相當不錯的,有門路,表現好,以後留部隊當軍官,就是退伍了,街道辦不也得優先安排工作。
離別了,家裡人都來相送,鍾躍民、鄭桐也過來了,袁軍今兒一身士兵軍裝,雖然過去將校大衣都穿過,但本身是‘冒牌貨’,今兒檔次低了,卻是實實在在的大頭兵,
“袁軍,今兒真是精神抖擻,意氣風發,整得跟新郎官一樣,到了部隊好好表現,再加上你老子的關係,前途不可限量,回頭發達了,可別忘了哥幾個。”
“躍民,你丫又擠兌我,我是那種人嘛,別的我不清楚,你小子肯定會比我有出息,陝北困不住你的”,
袁軍道:
“在部隊我會替你盯著曉白,有哪個不長眼的敢撩騷,哥們替你收拾他。”
“曉白這邊就不需要你操心了,操心下自己的事,羅芸吧……還成!”
“我跟羅芸……哎,我也說不上來,我就覺得這女人忒現實了,隨緣吧,不說這些,就是覺得挺對不起你們,說好一塊下鄉,我這卻當了逃兵。”
“別這麼說!”
鍾躍民拍了拍他肩膀,
“有好的去處,幹嘛去農村呢?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我和鄭桐為你高興,上車吧。”
三人抱了抱。
鍾躍民又來到曉白這邊,兩人已無需多說,周曉白主動將鍾躍民抱懷裡,噙著淚水,“躍民,我捨不得你,你要照顧好自己,每月都得給我寫信,不許跟別的女孩子好,你是我的人了……”
“好,你也是!”
邊上週鎮南和陳亦君看見‘小兩口’這麼膩歪,尤其寶貝閨女大庭廣眾抱一男孩子,心裡除了嘆息還是嘆息,有種養了這麼多年的寶貝,被人給明目張膽搶走了的感覺,滋味不好受。
“好了,曉白,火車馬上開了,上去吧。”
鍾躍民在姑娘耳邊低聲句,“上去吧。”
火車啟動,緩緩駛出站臺,離別的人兒揮手,
“再見,保重……”
直到身影消失在彼此的視線中,騎車回去路上,鄭桐道:
“躍民,剛你老丈人丈母孃叫你進車裡,跟你說什麼了?不是要勸你分手的狗血劇情吧?”
“沒有,要我照顧好自己,在那邊要遇到困難,可以打電話給他。”
“我去,轉性了?你使了什麼招?”
“天機不可洩露!”右腳猛蹬踏板,車子往前快速竄去。
馬上就要下鄉了,後面幾天,都在忙碌著,又去了趟武家村,看望了下師傅,留了點錢,去了新華書店,那位王店長一直在催他寫本新書,他現在是差錢,但幾萬的稿費還真瞧不上,對比港島的花銷,杯水車薪,架不住人磨,決定再寫一本,
“平凡的世界!”
“這名兒挺特別啊,題材是關於哪方面的?”
“我不是要下鄉插隊了,還是陝北,準備按這個背景來構思。”
“有想法,手頭有存稿沒有?”
“現在沒有,這段時間都在忙,等我寫出來的,回頭我寄給你。”
“那你可一定記得。”
離開前一天,去見了老子,馬上要走了,總得跟他爸道別聲,
鐘山嶽道:
“好啊,陝北是個好地方,那邊的老鄉特淳樸、善良,老革命根據地了,能鍛鍊體魄,磨礪能心智,在那好好待著吧。”
”爸,我這其實可以去當兵的,你就一點不覺得可惜?”
“可惜什麼?”鐘山嶽道:“有些事命中註定,不必強求,順其自然吧。”
“那你就不怕我到時回不來,在陝北娶個婆姨,紮根農村了?”
“農村怎麼了?你爸我不也是農村出身,現在想想,還是待農村好,省點勾心鬥角,爾虞我詐,清淨,沒那麼多亂七八糟的屁事。”
“爸,你現在這心態挺好,清心寡慾,無慾無求,這樣我也放心了,我就怕你想不開,回頭再有個事……”
“屁!”
鐘山嶽罵道:
“你老子我身經百戰,多少次在死亡邊緣徘徊,早就看淡了生死,我死都不怕,這些算個屁事,到了那邊好好照顧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