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子樂逃走的那一刻,莫說童驚霄,連圍觀群眾都傻了。
說好的總兵府尋魔使除妖呢?
怎麼一下子就飛走了?
圍觀者都不是傻子,俞子樂先前有多微威風,如今逃走的樣子就有多狼狽。
華豐樓前的那個似妖魔一般的少年,只用一個眼神,便嚇退了這個總兵府的天降神兵!
不少人駭然色變。
但是在俞子樂飛快奔逃之前,所有人都聽到了俞子樂介紹王守庸的話語。
陛下親封,唯一一個七品尋魔使。
一些知道尋魔使內情的人,知道尋魔使這一官職才剛剛設立,且都是八品。
可華豐樓前的那個少年是七品——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他是所有尋魔使的頭頭?
一時間,圍觀者心中思緒千萬。
與此同時,童驚霄更是面色煞白。
他同樣也聽到了俞子樂說出的話,但更令他驚駭的是,俞子樂說的,已在他身上栽了兩回!
童驚霄很瞭解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兄弟,知道以他的莽撞性子,若不是將他徹底打服了,是不會說出這樣的話,更不會如此一句狠話都不撂下,就這麼狼狽逃走的。
這便意味著,酒樓前那個看著還不到二十歲的面嫩少年,比鎮守一州的俞子樂還要強!
一想到這一點,童驚霄就面色蒼白,腿腳發軟。
王守庸心中則沒有那麼多亂七八糟的念頭,手中倒提一個豬頭,踏出華豐酒樓,緩緩踱步向他走來。
童驚霄身軀一顫,癱軟在地上顫聲道:“王兄,這,這都是誤會,我先前還以為你是妖魔,如今看來,是我弄錯了。”
王守庸偏了偏頭,道:“就這樣?”
童驚霄一愣,連忙道:“今日之事是我錯,改日,改日我定將登門拜訪,向你賠禮道歉!請王兄莫要衝動!”
“就這樣?”王守庸還是這三個字。
童驚霄心中升騰出了一股子茫然來。
什麼叫就這樣,他都道歉了,還想怎麼樣!
正當他茫然之際,王守庸伸手便將他提起,抓雞仔一般,將他徑直抓到了樓內的一處空地,在那裡,阿大還蹲在地上為阿二到阿五以天地之氣療養。
就在他們進來之時,四人便已經緩緩從昏迷之中醒來,雖然面色依舊蒼白,但看得出,已然沒有大礙。
王守庸將童驚霄重重丟在地上,童驚霄一個不察,便如同狗爬一般跪倒在了阿二等人面前。
童驚霄立時便明白了王守庸的意思,但阿二等人卻還一頭霧水,看著兩人的動作不明所以。
下一秒,他們便見到這個狼狽的公子哥對著他們露出了一個滿懷歉意的彆扭表情,道:“諸位……兄弟,先前是我跋扈慣了,多有冒犯,我不該如此驕縱,請諸位兄弟原諒我,實在對不住!”
阿二等人聞言都驚了,無論如何都無法將他們先前看到的驕狂人影與眼前的童驚霄對應在一起。
在他們昏迷的短短片刻間,究竟發生了什麼?!
然而童驚霄看到眾人沉默,卻誤解了什麼,焦急地連滾帶爬到了阿二等人面前,抓住了阿二等人的手,真切道:“兄弟,今日全是我錯,請你務必原諒我,日後我定然登門賠罪!”
阿二等人依舊沉默,不知該說些什麼。
“兄弟,求你了!”
身後的王守庸如同吃人兇獸一般虎視眈眈,童驚霄都快哭了。
你們再不原諒我,我今日怕不是得交代在這。
他不知阿二等人平日裡本就一言不發慣了,還以為他們只是心中仍舊有芥蒂。
於是見到阿二等人沉默,童驚霄心中恐慌之下,甚至在猶豫著要不要大丈夫能屈能伸,磕兩個頭算了。
不過幸好,在他磕頭之前,阿二等人互相對視一眼,終於由阿二開口惜字如金地吐出了兩個字。
“沒事。”
聽到這兩個字,童驚霄如蒙大赦,連忙回過身,望向了王守庸。
王守庸則微微點頭,隨意地擺了擺手,平靜道:“滾吧。”
放在平時,有人敢這麼對童驚霄說話,他定然要將此人給廢了,但現在,這兩個字說出,童驚霄的心中,竟然心花怒放。
不等王守庸再說些什麼,童驚霄的身子便化作一道殘影,從地上連滾帶爬起來,奔逃出了華豐樓。
在一眾譁然聲中,童驚霄帶著土山消失在長街盡頭。
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