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水縣與稷山縣的距離雖然不算遠,但三人最快不過是化氣境的腳程,一路走走停停,循著官道,偶爾踏足野路,也得花費一天一夜的時間。
到了夜晚,三人見到一處道觀,便打算休憩一晚,等白日再入稷山縣範圍。
道觀內篝火忽明忽暗,臺上的道祖泥塑破了半張臉凝望下方,王守庸和司徒兄妹各自坐在道觀的角落休憩。
王守庸坐在原地以《九陰真經》所描述的修行姿勢冥想,卻眉頭緊皺,不知是遇到了什麼問題。
另一邊,司徒問風則是看似專心致志地撥弄篝火。
司徒問風手中扒拉,木柴便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響,火星四散。
透過揚起的火星,他狀似不經意地瞥了一眼不遠處的王守庸。
“小妹,你對此人觀感如何?”司徒問風摸了一把右手的手鐲,一陣玄奧波動泛起,他隨即壓低了聲音問道。
右手的手鐲銘刻了隔音法陣,可以將方圓三丈之內的聲音隔絕,使外人聽不見他們在說些什麼。
司徒亦云愣了下,腦中閃過了演武場內的景象,於是微微皺眉道:“天賦尚可,心性不知……是個平常人。”
司徒問風聞言也是鬆了一口氣,低聲笑道:“我以為你們先前接觸,你對他觀感還不錯。”
司徒亦云聞言便想到了自己化氣境的修為,竟然還敵不過王守庸的煉體境圓滿,於是臉上泛起了一絲紅暈,閉口不言。
司徒問風笑過以後,卻是正色道:“小妹,你先前對他觀感如何我且不去說,但我卻知道一件事,你聽過後就該知道此人不可深交。”
“何事?”司徒亦云愣了下。
司徒問風低聲道:“先前我與廖大人閒聊,聊到此人身世,他原來竟是前幾日臨水縣桑梓村慘案的親歷者。”
司徒亦云聽到桑梓村三字,便不由自主地微微睜大了眼睛。
“他是桑次村一案的親歷者?竟然半點看不出來。”
司徒問風點點頭道:“這便是我要說的了,撫養他長大的村民慘死,旁人提到此事他竟無半點動搖,此人不是城府極深,便是生性涼薄,切記不可深交。”
司徒亦云微微皺眉:“他怎樣自然與我無關,你多慮了。”
“你能這麼想就好,千萬要記得我們此行目的,我們必然不會在臨水縣久留,記得凡事不要牽扯太深。”
“行了知道了,你真囉嗦。”
雖然司徒亦云嘴上這麼說,但司徒問風卻能看出來她聽進了心裡,於是微微一笑,不再多說。
……
一晚平安過去,第二日白天,三人一路奔赴,進入了稷山縣範圍。
途經村落,遠遠看去便能見到村民們在田間辛勤勞作,村莊偶有炊煙飄起,望去便是一幅祥和的田園風光。
幾人沒有久留,一路趕往惡血山,途經的村莊越來越稀少,到了最後,他們便徹底進入了一整片荒無人煙的山脈地界。
無盡的原野上雜草叢生,一邊奔走,一邊遠遠望去,三人便看到了遠處通體呈現暗紅色的連綿山脈,再奔走一個時辰,便終於到了山腳處。
抬頭望去,密林幽深,就像一隻張開大嘴的陰獸等待人們踏入。
“這便是惡血山了,通體幽紅如染血,難怪叫這個名字。”司徒問風道。
“也難怪閒散妖魔會在惡血山群聚,這山脈陰氣濃厚,想來是妖魔最喜歡的地界。”司徒亦云補充道。
趕路一天一夜,總算到了目的地,司徒兄妹精神振奮,話也變多起來。
只聽司徒問風笑道:“不過一路行來,我看這稷山縣治理還算不錯,村落勞作無不秩序井然,一片祥和,想來三個月後的考核,稷山縣應當能得個不錯的評級。”
“考核?”
王守庸聽到了這個關鍵詞,有些疑惑。
正想開口詢問,眼角餘光便忽然看見一道人影從密林之中走出,司徒兄妹也將注意力轉向了那人。
只見那人面容方正,腰間佩刀掛牌,身著暗紫色勁裝,從密林之中走出,見到三人時也是一愣,手下意識地按在了刀上。
暗紫色制服,制式長刀,腰間掛銘牌,銘牌上一道金紋……
這人是稷山縣除妖司的校尉?
只見此人面容警惕,以手按刀,卻並不言語。
司徒問風也看清了這人的裝扮,沒等對方開口,便向前踏出一步,行禮道:“見過大人,我們是臨水縣除妖司派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