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校尉眉頭一挑,冷聲道:“我何錯之有?”
“自然是不該拿刀捅我了,我方才還在睡夢中,夢中遇到了許多美事,胡校尉拿刀捅我,不僅擾人清夢,還讓我不得不出手還擊,以至於連胡校尉你都被我打飛了……”
“好好好,胡校尉你別用這樣的眼神看我,打飛之事我不提了,不提了還不行麼?”王守庸訕笑道。
“但無論如何,沒有你拿刀捅我,就不至於有這一出。”
話音落下,本以為會迎來眾人無語的眼神,卻沒想到在場的所有人,無論醫堂內受傷的人,還是在醫堂外躲好的司徒兄妹,黃橋家主,都將視線突然轉到了一個人的身上。
這人便是應半青。
他們可沒有忘記,正是應半青提出的這個荒謬的醫治之法,才引起了這麼大的陣仗。
“方老,救我!”
然而環顧一圈,卻沒了方老的蹤跡,戒指滾燙,方老卻縮回戒指,竟然一聲不吭。
霎時間,應半青便感受到了十幾道灼熱的視線投來,看到損毀殆盡的醫堂,向來處變不驚的他,此刻也有點慌亂了。
“這,我只是聽聞此處有疑難雜症,便跟隨黃橋家主前來治療,我想,偌大除妖司,應當不會要一個好心的醫師去賠這醫堂吧……”
說這話的時候,應半青硬著頭皮,將“黃橋家主”這幾個字故意咬得很重,並三兩步慢慢走到黃橋身邊,將手掌重重搭在了黃老家主的肩膀上。
“黃家主,你以為我說得對嗎?”
眾人看向黃橋。
一口大黑鍋從天而降,黃橋只覺天都快塌了。
什麼叫好心辦壞事,這就是!
於是他打了個激靈,立時就想撇開責任。
但就在這時,應半青忽然和藹地替黃家主揉了揉肩膀,輕聲道:“哦對了,回去之後,我還需教你一道強身健體的法門來著,這……”
“沒錯,是老夫求遍名醫,將應小醫師帶來的!”黃橋正義凜然,語氣斬釘截鐵。
看得眾人一陣恍惚。
“但老夫拳拳之心,還不是想要報答王大人的恩情麼?若不是有王大人,小老兒已經在妖魔手中死去了,在這裡,小老兒還要替黃家再謝王大人一次!”
“多謝王大人出手相救,小老兒這才有恩情無以為報,謝王大人!”黃橋深深鞠躬道。
黃橋真不愧是走南闖北的大商人,聽得應半青的威脅之語,連猶豫都不曾猶豫,立刻便接下了這口大鍋。
但口舌畢竟是黃家主闖下偌大家業的重要武器,話語中蘊含的意思以退為進,移山填海,功力非常人所及。
於是這一口大黑鍋,輕描淡寫地,又重新回到了王守庸的身上。
王守庸都懵了。
怎麼兜兜轉轉還是我?
“黃老家主,早知當時就不救你了!”王守庸不滿道。
“啊這……”
就在黃老猶豫之際,胡承平嘴角動了動,便打斷了幾人的鬧劇。
“行了。”
“醫堂賠償,便從你的功績中扣除,這幾日來,給你服送了不知多少天材地寶,也合該你出賠償,這些一併折算,等會兒隨我去尋廖大人定責。”
王守庸聞言,有些肉疼地問道:“醫堂損毀,大約需要多少功績?”
“三五隻化形妖魔功績總是要的。”
“哦那沒事了。”王守庸鬆了口氣,立刻點頭道。
他還有足足兩隻感玄妖魔功績呢,大不了拆一隻功績來抵就是了,得虧即便是除妖司的房子也不貴,否則王守庸年紀輕輕便要揹負房貸,輕易離不開除妖司,這就有點嚇人了。
胡承平也是無語,見到事情解決,便搖了搖頭,繼續道:“至於醫堂受傷之人……”
有人眼睛放光,似乎也想到了什麼。
倘若能以這種傷勢換取功績賠償,好像也不錯。
要知道,在醫堂內工作的大多是文職校尉,生性不喜打殺,平日裡更沒有斬妖除魔的機會,積累功績只能靠救死扶傷。
然而校尉往往三五成群,且不說受傷時候極少,即便是真的受了傷,也是狼多肉少,功績根本不夠分。
這種情況下,也難免讓他們想要渾水摸魚賺功績。
然而就當胡承平即將說出話語時,一旁的應半青卻忽然開口道:“先前早已經提醒過了,這救治之法危險之極,是他們自己不當一回事,對我更是道冷嘲熱諷之語,落到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