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人看來,應半青像是痴傻在了當場,目光如炬卻一言不發。
然而只有應半青感覺得到,自己胸前的戒指正在灼熱發燙,而一個老頭的身影,正被滾燙的戒指逼得立刻飄了出來。
“燙死老夫了,這戒指……你小子,怎麼真的到了此處,這裡分明有一隻……呃!”
方老的聲音先從氣急敗壞,到驚懼,再到愕然,短短一句話的功夫,竟然展現了三種不同的情緒。
若王守庸看到,說不準還會道一句變臉大師。
只可惜現在王守庸還處於深沉的睡眠之中,而醫堂內,方老的身影還來回飄蕩。
只聽方老滿臉愕然,像是看到了此生從未見過的奇異景象,驚叫道:“這如何可能!”
司徒問風自然是聽不見方老的驚呼,只是看見應半青被黃橋帶進來,卻愣住一言不發,於是有些奇怪。
“這位小兄弟是?”司徒問風將疑惑的眼神望向滿臉疲憊的黃橋。
黃橋解釋道:“這位是來自……醫師谷的應小醫師,聽聞此處有一疑難雜症,故來看看,或許他會有辦法。”
“哦。”司徒問風對著應半青點了點頭,便隨意答道。
這幾日來,黃橋每次帶來一個醫術大家,都會極盡溢美之詞,然而每一個大家卻都束手無策,別說王守庸的病情了,就連一旁的孫志明病情都無法準確診斷。
久而久之,司徒問風便不再對黃橋帶來的人抱有期望,而是在心中琢磨起帶王守庸回京都的心思。
更何況,現在黃橋帶來的人,還是一個年紀幾乎與他們相仿的少年。
這樣的年紀,又如何是個醫術高手?
於是司徒問風便收回了視線,搖了搖頭。
司徒亦云倒是嘆了口氣,讓開了位置,道:“應醫師,你且來試試吧,我們以修行者的角度來看,王大哥分明氣血充盈,卻似乎總有虛弱氣息縈繞,卻不知為何,這幾日來,也未曾見好轉。”
應半青並不答話,嘴唇翕動,向前幾步便抓住了王守庸的手腕。
這是方老傳授的秘音術,交流起來極為隱蔽。
“方老,這便是我此行要解決之人。”
應半青手指微動,體內的法力隱蔽地逼到了指尖,接著道:“若我以靈虛法悄悄斷絕其生機,那我明日便可回京都去了。”
話音落下,卻聽到方老出人意料地,驚撥出聲:“不可!”
“為何?”應半青皺眉。
“因為老夫,老夫……算了,此事等閒暇之時再與你分說,總之你切莫在此時對他下手,就算要下手,也總得徐徐圖之。”
“更何況,那司徒天元也未必是好人,他要你做的事情,也不全是盡善之舉。”
應半青雙目微閉,在眾人的眼中就是一副認真診斷的模樣,然而嘴唇卻依舊在微微顫動。
“好吧,那我找個理由退去就是了,知道此人樣貌,總有機會尋到他落單之時……”
“嗯?那倒也不必就此離去。”
應半青一愣:“為何?”
“因為此人病症倒是極為簡單,若你想要加入除妖司的話,此時倒是良機。”
應半青聞言,忍不住睜開了眼睛,目光如炬。
司徒問風見應半青睜眼,便以為有了結果,開口問道:“應醫師,如何了?”
應半青含糊地點點頭,答道:“這個嘛……”
“方老,教我。”
只見方老浮現,仔細端詳床榻上王守庸的樣貌,似乎透過了他的皮肉看到內裡的東西。
“此人病症,不,這也並非病症,其實本質極為簡單,他——睡著了。”
應半青本來想如往常一樣直接複述方老的話,然而聽到方老這麼說,卻繃不住了。
“應醫師,如何?”
“等等,容我想想。”應半青勉強道,便重新閉上了眼睛拖延時間。
“方老,你把話說清楚,什麼叫睡著了,怎麼可能如此簡單!”
“事實就是如此,老夫眼力從來不會出錯,此人便是睡著了,只是體內脈象雜亂,氣沖霄頂卻體虛如冰,誤導了眾多醫師而已。”
“胡說,倘若只是睡著了,我們如此擺弄也總該醒了,天底下哪有睡得如此深沉之人。”
“別急,老夫只是說他睡著了,又沒說他確實沒毛病,只是本質確實是沉睡而已。”
方老悠悠道:“此人體內生機蓬勃,陰、陽、表、裡、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