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半刻之間,半個司徒府都聽到了司徒天元的怒吼。
一些習以為常的下人連手上的事務都未停下,搖了搖頭後嘟噥一句“三少爺又和二少爺拌嘴了”便繼續做事。
然而等到司徒天元落到司徒府門前時,卻發現司徒瑞澤手中持著一封信若有所思,在他的左手停著一隻斷鴻鷹。
“無膽匹夫,你……”
話音還未落下,司徒瑞澤便將一根手指豎在嘴前。
“噓,是司徒問風寄回來的書信,方才斷鴻鷹便落在門頭上。”
說著,司徒瑞澤揚了揚手中的信件,眉頭一挑。
司徒天元聞言愣了下,臉上的怒意全部消失,隨後露出了一個古怪的神情,左右四下看無人,靠近了司徒瑞澤。
“那賤種不是去那臨……臨什麼縣賺取功績了麼,以他那傲氣的性子怎會來信,信裡寫了什麼?”
“是臨水縣,我還不知信件內容,我們先別聲張,拿回院裡細細察看。”
說罷,兩人悄無聲息地便回到了司徒瑞澤的住處,關上房門,這才翻開了厚厚一沓絹紙。
半晌後,兩人看完了信件內容,互相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了一絲諷意。
“這司徒問風怕不是失心瘋了,平日裡驕橫慣了,自詡天才也罷,怎得到了臨水縣還要吹牛扯謊。”
“煉體境殺化形化氣,真虧他說得出口。”
司徒天元冷笑道:“我看這所謂救命之恩、絕世之才是假,想要求援京都,找些可用人手才是真。”
“所有人都知道他們去了臨水縣給小小的除妖司校尉做親隨,平日在京都誰都把他們捧在手心,到了小小地方縣除妖司內,怕不是被人呼來喚去,難以忍受了,這才扯出一個謊言來。”
司徒瑞澤也在一旁哂笑,將手中的一沓絹紙揉成了一團,重重丟在了地上,以腳踩住道:“這封信不能落在旁人手中,否則以三祖爺的性子,絕對看不得風雲兩個賤種在外受苦。”
司徒天元皺眉問道:“可等到那兩個賤種回來,萬一質問信件下落怎麼辦?”
司徒瑞澤冷笑道:“這還不簡單,京都與臨水縣何止萬里之遙,路上斷鴻鷹出了任何意外都有可能,我們哪怕將這隻鷹熬了吃了,連骨頭都不剩,他又怎會知道信件到沒到京都,到沒到司徒府?”
說到這,一直停在他手中的斷鴻鷹似乎聽懂了他說的話,突然撲騰起翅膀來,口中也將要發出尖銳鳴叫。
然而司徒瑞澤眼中閃過一絲寒芒,法力流轉,將斷鴻鷹整隻定在了半空中,一股莫名的力量似乎禁錮著斷鴻鷹的所有動作。
下一個呼吸,斷鴻鷹的腦袋就像是被一隻巨手揉捏一般,擠壓成了一團。
與此同時,司徒瑞澤腳下亮起一道法陣,法陣之內的所有聲音盡數消失,宛若安靜的刑場。
隨手一丟,司徒瑞澤將斷鴻鷹扔在了地上。
“如此,我們當從未見過這隻鷹。”
司徒天元見狀,捧腹大笑,以手指連連虛點司徒瑞澤道:“二哥你知道我最佩服你哪一點麼?就是這點,連自己族弟都不放過。”
司徒瑞澤微笑道:“彼此彼此。”
司徒天元搖了搖頭道:“但只是如此,還遠遠不夠。”
“哦?那依你所見,我們還需做些什麼?”
只見司徒天元負手而立,淡淡道:“二哥可記得我手下有一京都乞兒,資質頗為不俗,家世悽慘卻手段狠辣?”
司徒瑞澤挑了挑眉,打趣道:“莫非你是在說那個親姐姐落到了你的手上,他卻毫不知情,反將你視作救命恩人的小乞兒?”
“不錯,就是他。”司徒天元笑道,“不如我們將他秘密派遣至那臨水縣,從中破壞司徒問風想要做的一切事情,如何?”
“雖不能將那司徒問風,司徒亦云兩人逼死,但對他信件中所說的那名親隨下手,卻是極為簡單的事情。”
“即便那鄉野少年真有些資質,屆時已經死翹翹,司徒問風回到京都,總不好再抓著一個死人,非說司徒家沒派人來招攬天才。”
司徒瑞澤眼睛眯成了一條縫,溫和笑道:“我記得那小乞兒也是化氣圓滿吧,天元你就不怕那鄉野少年真是萬里挑一的天才?”
司徒天元聞言反問道:“哦,二哥真信世間有人能以煉體,殺化氣?”
“我自然是不信的。”
“哈哈哈那便是了,我也不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