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西垂,惡血山山路上慢慢行來一人。
此人身著身著暗紫色勁裝,服飾之間有淡淡的金色細紋,腰間佩牌,牌上同樣銘刻了一道金紋,走動之間,銘牌上的文字若隱若現。
“稷山”、“季長文”。
季長文正是稷山縣校尉,也是王守庸三人在惡血山脈曾遇到過的那名紫衣校尉。
只見他左手拎了一罐黃酒,右手提著兩隻燒雞,原本正在山路上不急不緩地行走,然而越是往上行走,他的神色越是漸漸變得疑慮起來。
隨著時間推移,一步步走去,他的神色便越發凝重。
原本手中提著的黃酒和燒雞,都被他收入了儲物袋中,取而代之出現在手中的,則變成了一柄長刀。
森林中,夜晚總是會來得早些,眼前的世界已然昏暗下來,只有稀稀疏疏的橙黃色陽光鋪在層層落葉之上。
季長文仔細觀察四周,偶爾停下,視線彙集之處,便是被踩斷的枯枝敗葉。
“人數不多,大約兩三人。”季長文在心中下了判斷。
撥開灌木叢,季長文再往駐地走去,漸漸深入山中,層層堆疊的草木被他謹慎撩開。
不多時,季長文便來到了洞穴前,等到看清了眼前的一切時,他便不由自主地按住了長刀。
只見無論洞穴內外,都似乎被巨獸踐踏過一般,草木摧折,石塊遍佈,偶爾向旁邊看去,還能看到塌陷了的山石土木。
一片慘烈景象。
季長文的心臟陡然猛烈跳動起來,一個糟糕的猜測浮上了他的腦海。
法力催動,季長文身形隱匿在了黑暗中,身形如同一陣清風拂過,迅速來到了洞穴之內,不敢發出半點聲響。
剛一進洞,季長文便面色微變。
無他,只因他聞到了一股濃厚的血腥味,並且洞穴之內的石壁上,隨處可見腥臭粘糊的內臟血肉,只是卻沒有半點人跡。
“該死。”
季長文面色難看,再也顧不得隱匿蹤跡,法力催動,急速在洞內奔駛,只往最深處而去。
很快,季長文便來到了洞穴深處,到了那深坑邊緣,向下一看,便不由得頭暈目眩,面色蒼白。
“人呢,人呢!”季長文喃喃自語。
於是接下來的一刻鐘內,季長文像是發了瘋一般四處搜尋,幾乎要將整個洞穴翻個底朝天,然而卻沒能找到半個人影。
不僅僅是坑內的十二名童男童女,還有自己的那位同僚,此刻都沒了痕跡。
再聯想到洞穴入口處猩煞的血肉痕跡,季長文的面色更蒼白了幾分。
陰煞池因為沒有新的陰氣引入,濃烈的陰氣也在時間的推移下緩緩消散,這放在平時,幾乎要令季長文焦頭爛額,放在現在,卻不能牽動他的半點心神。
現在他滿腦子都只剩下了一個疑惑。
究竟是誰來了這裡?
似乎想到了什麼,季長文疾馳出了洞穴,仔細觀察四周後,便沿著打鬥的痕跡一路查探。
然而越往下走,他的心便越發冰冷。
到了打鬥痕跡消失的地方,季長文抬頭望去,瞳孔一縮。
只見山崖石壁之中,土石碎落,一個足有兩人高的野豬正靜靜地跪倒在地,十幾只野鼠正啃食著這一動不動的天降美食,發出吱吱的叫聲。
季長文面色蒼白,快步走到野豬旁邊,野鼠便四散而逃。
只一眼,季長文的胃便瘋狂翻湧了起來。
因為他看到了野豬的肩膀處、胸腹處缺失了大塊的血肉,尤其是胸膛處,原本處於心臟的位置已然空空蕩蕩。
而在一旁的血泊中,遺落了被啃了半顆的心臟。
嘔~
季長文剛彎下腰,一隻手便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他的背上,輕輕拍打。
與此同時,一個熟悉的,令他無比恐懼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
“是人咬的。”
季長文錯愕看向一旁,只見不知何時,身旁出現了一位身穿黑袍的清瘦老人,臉型頗長,鬚髮皆白,表情溫和。
然而在看清這老者面目的一瞬間,季長文便驚恐地跪倒在地,以頭搶地。
“典……典吏大人!此事與我無關,是那薛元松看管此地,請,請大人恕罪!”
說著,他一下一下,將腦袋磕在地上,絲毫不敢以法力阻擋,額頭一片血肉模糊。
然而這名老者卻看也不看他,只是饒有興致地繞著死去多時的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