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它……”
“吃了它,吃了它,吃了它……”
聲音匯聚,如同大片蚊聲,反反覆覆都在說同一句話。
吃了它。
王守庸卻已經聽不進任何聲響,在他的眼裡只剩下了眼前的鯰魚。
他也幾乎忘了滿口的腥氣,張開嘴又撕下了一塊血肉,嚼碎了嚥進肚裡。
又一口,扯下血肉,吃進肚裡。
再一口,吮出腦液,吞進肚裡。
一口又一口,如同無法抑制進食本能的野獸,王守庸將身子趴了下去,在鯰魚的掙扎哀嚎下瘋狂撕咬吞食。
漸漸地,半個鯰魚腦袋被啃食一空,只剩下了堅如鋼鐵的頭骨。
鯰魚不再動彈。
甚至因為已經死去,妖軀化成了最初的形態,成了一條一人高的鯰魚死屍。
王守庸卻像一隻飢餓的豺狼,整個人都趴在了鯰魚的身上,吞吃這副身軀。
忽然,他的身邊出現了一雙赤足。
王守庸抬起腦袋,看到了一張憔悴蒼白的面容。
緊接著一雙雙沾了暗紅色汙漬的赤足走了過來,一張張仍然帶著恐懼的面容湊了過來。
不知道誰趁機開啟了監牢大門。
“吃了它。”
王守庸聽到這一聲言語,便被密密麻麻的村民擠了出去。
噗嗤咕嘟,噗嗤咕嘟……
……
……
【已掠奪詞條:如魚得水(白)】
【如魚得水(白):你擁有魚兒一樣嫻熟的水性。】
【已掠奪詞條:明察秋毫(白)】
【明察秋毫(白):世間萬物在你眼中纖毫畢現。】
【已掠奪詞條:自愈(白)】
【自愈(白):你擁有神奇的自我恢復能力。】
片刻後,看著眼前的面板,王守庸終於從癲狂中漸漸清醒了過來。
“都瘋了。”王守庸舔了舔嘴唇,吐出一塊爛肉。
他爬起身,跌跌撞撞地朝著地牢外的階梯走去。
雖然鯰魚妖魔給了他力大如牛的饋贈,卻沒有給他一副鋼鐵般的身軀。
靠著簡單的【自愈】的詞條,顯然不能在短時間內恢復健康的狀態。
但他並沒有忘記,此時此刻,不只有鯰魚妖這一頭妖魔在桑梓村。
它只不過是過來帶食物的馬前卒而已,除此之外還有十幾只妖魔就在村裡盤踞,等待著鯰魚妖魔將口糧帶去它們面前。
如果不快點逃走的話,這些妖魔起了疑心前來探查,屆時可就沒有這麼好運了。
一群妖魔一擁而上,就算他擁有微不足道的能力,自然也是無法抵抗的。
“別吃了,快走。”王守庸虛弱地喊道。
聲音在地牢裡迴盪,有人抬起了腦袋。
王守庸看到那人的嘴裡塞滿了魚肉,臉上卻掛滿了淚水。
一張張臉抬起,無一例外,都是淚流滿面。
他們沉默地起身,跟在了王守庸的後面。
嘆了口氣,王守庸便帶著所有幸存的村民,連同昏迷的孟姨一起出了地牢。
……
……
地牢外月朗星稀,農田高低起伏,遠處的村莊靜謐安詳。
光是看著這一幕,王守庸真的很難想象裡面還藏了十幾只吃人不吐骨頭的妖魔。
“快走,等它們反應過來就完了。”王守庸將孟姨背在身上,低聲道。
村民們哪裡敢多話,一群人連呼吸聲都不自覺放緩了,跟著王守庸幾乎是一路小跑遠離了桑梓村。
等到視野裡再也看不見桑梓村的影子以後,眾人奔跑的速度便越發快,幾乎是沒了命地在跟著王守庸向著前方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