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妖魔呢?
我那麼多,活蹦亂跳的妖魔呢?
無數妖魔屍首的慘狀,以及地面的一片猩紅血海落入典吏的眼中,一剎那這個苦心孤詣造出了這絕境的老者便覺得一陣眼花,氣急攻心之下,眼前瞬間一黑。
下一瞬,一股無名怒火,前所未有地出現在了他的心頭。
自他得了人寶境鑄造之法之後,一路行來,一路謀劃,最終造就了這近乎無解的殺招困境,從未有過失算的時候。
即便是惡血山內事件,也不過是一個無傷大雅的小插曲,他的謀劃盡數堂皇,只要能順利進入這第三輪考核,秘境顛覆之下,便足以將所有人困死!
在這樣的境況下,怎麼會出了差錯?
怎麼能出差錯!
“是誰!”
典吏森然道,聲音中彷彿都充斥著對始作俑者的殺意。
一剎那,一股獨屬於鎮玄境界的威壓陡然降臨全場。
一些校尉還沒反應過來,便只覺頭頂壓下了一座大山,將他們的四肢百骸都轟然壓在了山下。
一道巨響過後,無數校尉重重被轟趴在了地上,臉上再度浮現出了絕望恐懼的神情。
方才劫後餘生的欣喜還未消化,此刻又陡然陷入絕望,所有人的心緒都不自覺被無盡的黑暗給包裹住了。
許多人表情凝固,看到老者的一瞬間,這才想起來他們殺了妖魔不過只是一道前菜。
這方天地之內,還有一位翻手為雲覆手又可輕易橫壓他們的鎮玄境界!
這才是最後,無可抵抗的殺招!
許多校尉面若死灰,紛紛看向了王守庸的背影,卻看見了他的身軀微微顫抖,彷彿也被氣勢橫壓到無法動彈。
又看向一直面無表情,卻遍體鱗傷的胡承平,也發現這名校尉單膝重重跪在了地上,手中的長刀再也承受不住,瞬間崩碎成了無數的細散碎片。
噌!
胡承平長刀盡碎,單手撐地。
“連他也撐不住了……我們完了!”人群中,不知是誰呢喃道。
話音落下,卻沒有人回應。
所有人的神情都呆滯了下來,彷彿陷入到了前所未有的絕望中。
“巡使大人呢?”有人問道。
依舊沒有人回答,所有人卻都抬頭仰望著天空,彷彿希冀著某種渺茫的希望。
忽然,一道微風拂過。
一柄長劍在空中瞬息暴漲,從米粒一般的大小,忽然暴漲至了十丈長短。
天地之氣也隨之湧動狂卷!
下一瞬,一道年邁的聲音響起。
“文心一劍……”
眾人遙遙看去,只見虛空之中忽然出現了一個老者的身影——正是與巡使大人一同消失的戴尚書!
不少人眼中陡然浮現一抹希望的火苗。
如果是戴尚書的話……
下一瞬,暴漲至十丈長短的長劍便揮斬向了典吏的位置。
然而典吏卻是森然地望著這柄劍襲來,簡單地伸出了兩根手指,便捏住了劍。
“連你也配對老夫出手?!”
噌!
一聲清脆的劍鳴聲響起,空中彷彿迴盪出了一圈音浪,典吏的兩根手指輕輕鬆鬆地便止住了滔天的劍勢,在戴同化瞠目結舌的表情中,文心劍便迅速彎折,扭曲出了一個可怕的弧度。
時間彷彿靜止。
“既然不是你,便給老夫死!”
話音落下,文心劍彷彿再也承受不住鎮玄境界的大力,陡然一折,在空中碎成了無數碎片,就像漫天的星光。
陰煞之氣一揮,這漫天星光便轟然朝著戴同化而去,如同下了一場殺機四溢的流星雨。
噗嗤噗嗤噗嗤!
一連串的劍入血肉的聲音響起,戴同化口噴鮮血,倒飛而出。
一眾校尉駭然變色,臉色灰敗。
感玄境界的戴尚書,竟然也不是他一合之敵!
就在眾人又絕望之際,空中的裂縫,忽然便又響起了一道殺意暗藏的聲音。
“妖魔走狗,你不殺我了嗎?”
話音落下,天空之中彷彿陡然出現了一雙毫無情緒的雙眼,巨大的瞳孔泛著金光,向著地面投射過來了視線目光。
一眼望下,所有人心中便是一跳。
彷彿被仙人看了一眼。
天地之氣瞬間暴動,好像一鍋沸騰的清水,轟然在這千丈方圓的空間內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