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海昌認出了臨水縣的一名校尉,冷笑道:“三年前我便記得你參與的是文職校尉考核,如今文職不成,便棄文從武,打算來武職搏一搏麼?”
吳志遠身形一頓,面上浮現了一抹尷尬。
六年前,他參與兩縣考核的時候還是文職校尉,但考核已然失敗了兩次,如今便是他的第三次,無奈之下這才打算到武職校尉這裡碰碰運氣。
巧的是,今次便有一項他稍有把握的考核。
不巧的是,遇見了對面稷山縣曾與他打過交道的校尉,被認了出來。
於是他的神情,便肉眼可見地變得漲紅了起來。
“如你這般的人,即便透過了武職考核,入了京都,又能去武職做些什麼呢?”朱海昌冷笑道。
“莫不是要去那奈何淵邊上,替諸多守將做飯吃?”朱海昌笑道。
彷彿要將剛才受到的憋屈,盡數傾瀉在吳志遠的身上一般,朱海昌話說得很難聽。
武職校尉平時本就瞧不上文職校尉,在他們眼裡,大多數文職校尉都不過是一群貪生怕死的書呆子,空有修行天賦,卻不敢上陣殺妖。
更別說朱海昌與吳志遠更是分屬兩縣的敵對校尉,還恰恰受了某位臨水縣感玄圓滿校尉的氣,此刻朱海昌的話便顯得十分不客氣。
“這,與你有什麼關係,我愛去哪裡便去哪裡。”吳志遠咬了咬牙,低聲道。
“我自是無所謂,但我可最後勸你一句,若是去了武道石門,那裡便有百式武技可學,即便最後未能透過考核,至少也有學到京都武技的機會。”
“但若你要在這第三道石門內浪費時間,最終考核又低……”朱海昌冷笑,“那這場考核,於你而言又算得上什麼呢?”
“別忘了,你已做了六年的夢了,今次是依舊夢一場?還是去學那你一輩子都學不到的京都武技……呵。”
聞言,吳志遠神情恍惚。
是啊,朱海昌說得沒錯,他已經在這考核上空耗了六年,若是這次依舊竹籃打水一場空,那這六年,又算得了什麼呢?
不如去搏一搏那京都武技,沒準能學到一招半式,抵得上多少感玄功績……
這麼想著,吳志遠便神情掙扎了一陣,神情變幻。
半晌過後,才終於低下頭來,打算走向武道石門。
朱海昌見狀,心中便鬆了一口氣。
他對第三道石門還是極有把握的,若是沒有吳志遠這個原先做文職校尉的人做他的對手,沒準這第三道石門,奪魁也不一定……
如此優柔寡斷,目光短淺之人,就該一輩子困在這偏遠之縣中……
正這麼想著。
忽然,朱海昌面色一愣。
只見一名少年越過吳志遠,越過他的身邊,徑直走向了第三道石門,將手掌輕輕放在了第三道石門上。
正是王守庸。
胡承平走向武道石門的腳步一滯。
司徒兄妹愕然地看向王守庸。
就連最無所謂的應半青,此刻也微微張大了嘴巴。
朱海昌眉頭微皺,下意識道:“你也來這裡做什麼,區區化氣親隨,莫非真以為自己能在這處考核佔得優勢?”
王守庸卻沒有理會他,伸手便推開了石門,石門之內,依舊是一片迷濛。
走進去之前,王守庸瞥了一眼朱海昌,忽然道:“你對這道石門很有些奪魁把握?”
朱海昌愕然,在他的觀念裡,從來沒有化氣親隨能這麼與校尉說話,所以聽到王守庸如此居高臨下的語氣,心中便莫名生出了些無名火來。
只見他冷笑道:“是又如何,這道石門拼的可不是運氣,你莫非以為自己僥倖過了幻心橋,便能一樣僥倖過了這第二輪考核?哈……”
說到後面,朱海昌便發出了嗤笑。
有些人就是不知天高地厚,自己這年歲莫非是白長的麼,老子見過的妖魔比你吃過的鹽還要多,讀過的文獻資料更是浩如煙海。
就憑你這區區校尉親隨……
朱海昌冷笑著,便聽到了對面傳來的回答。
“今日你奪不了魁,我說的。”王守庸平靜道。
司徒問風連忙走上前,低聲對王守庸道:“守庸,莫要和他置氣,以你的修行天賦,應當去往第二座石門,那裡你穩奪魁首,也好為去往京都之後鋪路,會更受重視些……”
顯然,司徒問風是擔心王守庸一氣之下選錯了路,更可能因為這莫名其妙的渣滓壞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