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王守庸踏上幻心橋的一剎那,一道迷濛光芒便出現在了他的面前,瞬間吞噬了他的視野。
迷濛中,似乎過去了很長時間,長到許多事情都在記憶裡變得模糊,臨水縣,除妖司,妖魔,惡血山,黃府……一樁樁事情,都在這漫長的白光中漸漸消散。
直到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眼中已經是一片茫然。
我是誰?
我在哪?
我要做什麼?
腦中似乎被蒙了一層迷霧,王守庸環顧四周,便發現自己身處一片密林之中,草木歪斜,枯木橫生,他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掌。
這是一雙佈滿了繭子的凡人肉掌,似乎沒有任何奇異,但王守庸就是怎麼看這雙手掌怎麼古怪。
好像,失去了什麼東西。
王守庸的眼中,驀然出現了一些迷茫。
失去了什麼呢?
他想不起來。
就在這時,前方草叢忽然一陣抖動,下意識地,王守庸便從身側抽出了一把柴刀。
然後草叢中便鑽出了一人,此人渾身染血,臉龐上被血矇住,彷彿遭遇到了什麼極為恐怖的事物一般,拼命地撥開草叢,向著王守庸跑來。
“狗娃兒,救我,救我!”
王守庸下意識地便揮了揮柴刀,猛地向前一步,便護住了那名青年。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但就是下意識地這麼做了。
然而下一秒,一陣震天一般的聲響便從那名染血青年的身後傳來,伴隨著沉重的呼吸聲, 還有液體滴落的聲音,一顆碩大狗頭從草叢之中探了出來。
狗頭眼歪嘴斜,吐出了半截人類身子,涎水緩緩滴落,漆黑的瞳孔注視王守庸。
“凡人,你要攔我?”
……
胡承平踏入幻心橋,白光湧動後,周遭的環境便徹底發生了變化。
他抬起頭,發現自己正身處一處洞穴,身上是一身捕快服飾,洞穴內,十幾名同僚將身子團著,瑟瑟發抖。
他的記憶也缺失了許多。
“承平,我好害怕……”一名女子拽住了他的衣袖,眼淚簌簌落下。
看著這名女子梨花帶雨的面容,胡承平忽然便恍惚了一陣。
洞穴外面傳來一聲聲癲狂的撕咬聲,血肉被撕裂,血漿落地的粘稠聲此起彼伏。
還有妖魔低聲喘息的聲音。
忽然,所有聲音停滯,一道遲鈍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凡人的味道。”
胡承平手腳冰涼。
……
幻心橋外,秋錄亭中。
軒轅煜與戴同化正閒聊著,廖元慶便從遠處緩緩走來,神情肅穆。
見到廖元慶如此神情,兩人不禁一愣。
到了兩人跟前,廖元慶這才從懷中掏出了一本文書,以雙手捧到了軒轅煜的面前。
“這是何物?”
“回稟巡使大人,此文書先前幾日忘了遞交,如今便趁著武職考核時,剛好補上。”
“廖大人竟然如此粗心?”軒轅煜眉頭微皺,接過了文書道。
廖元慶卻不答話,而是悄然法力一卷,便在亭內亭外隔絕出了一道法陣。
戴同化見狀,立時緊張起來,站在軒轅煜的跟前,大聲質問道:“你想做什麼?”
“下官只是想巡使大人好好看一看這文書。”廖元慶平靜地望了一眼那在幻心橋邊上佇立不動的稷山縣典吏,回答道。
“你……”戴同化遲疑道。
然而話音還未落下,卻忽然見到了身邊軒轅煜的神情在漸漸變得嚴肅。
一股冷意,漸漸在亭內瀰漫開來。
“此事當真?”
“自然當真,這十二名孩童,現如今還在臨水縣內,大人若是想要問詢,下官便可帶大人前去驗證。”
戴同化聞言,皺眉一愣。
什麼孩童?
軒轅煜見狀,便將手中文書遞給了戴同化。
戴同化本來接過文書之時,還心有疑惑,但在看完文書的內容後,卻只覺得頃刻間頭腦便湧出了一股洶湧的氣血。
文書上,詳細描述了王守庸等人在稷山縣內的所見所聞。
“竟有此事!這稷山縣,稷山縣……”
“此為臨水縣一家之言,為官者豈可以偏概全?”軒轅煜冷聲道。
“這,可是廖大人所說……”戴同化一愣,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