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庸從屋內走出,面容清淡,渾身氣勢不顯。
《斂玄法》使他可以輕易地隱藏住滿身的妖魔陰煞之氣——分明方才還在用妖丹突破,此刻卻如同一個凡人一般收斂了全部的氣息。
別說外人能否感知到他的境界了,即便是司徒問風,此刻也不禁微微眯起了眼睛,看向這個自從他來到臨水縣後最熟悉的少年。
少年的臉上沒有絲毫神情,彷彿方才就像喝了一杯水,吃了一個饅頭一樣輕鬆隨意。
然而此時此刻,所有圍觀的眾人都知道方才發生了什麼重量級的事情。
他們從未見過有一個化氣境突破境界,會像眼前這個少年一般動靜如此之大的,好像天地之氣都在受他指使,而他們卻不能呼叫半分。
於是隨著王守庸推開木門,眾人的視線便都看向了他,原本嘈雜討論的聲響,此刻都漸漸安靜了下來,幾息之間,便只剩下了遠處的樹在風中發出簌簌聲響。
“你回來了?”王守庸眯了眯眼睛,對著應半青笑道。
應半青則揚了揚手中的燒餅,彷彿篤定了什麼事實一般笑了笑,三步並作五步便大步流星地來到了王守庸的跟前。
只見他將手中的燒餅遞給王守庸,眼神卻來回上下地欣賞著王守庸的表情。
此刻,他的臉上應該掛著隱藏不住的失落吧。
然而應半青的期望,終究落了空。
王守庸只是微笑著接過了其中一個燒餅,對應半青簡單地道了聲謝,便越過應半青走向了遠處的司徒問風。
應半青一愣,事情不應該這樣發展才對。
於是他快步跟上前,低聲對王守庸快速說道:“現在這裡人多,有些話我不想說得太明白,你方才答應我的事情,應該考慮一下。”
“嗯,我在考慮,只是,你說我的武道資質平庸,靈法資質遠超武道資質,我卻總有些疑慮。”
王守庸似笑非笑地看了應半青一眼,就像觀眾在看舞臺上唯一一個被矇在鼓裡的傻子。
所以他心中生出了些惡趣味一般,循循善誘。
“我總覺得自己的武道修行資質還不算太差,你覺得呢?”
聞言,應半青毫無半點察覺異樣的跡象,即便方老此刻從戒指中飄了出來,環顧四周表情恍惚,也沒能喚醒應半青的沉醉。
他就像是一個走進了迷宮中,認定了一條錯誤道路的行人,四周都是高高的壁,阻隔了他對周圍人表情的判斷。
於是在這樣的錯誤判斷下,應半青一邊走,一邊快速低聲開口道:“你現在還不明白麼,總有些人能視突破如喝水,輕易便攀到你拼盡全力才能達到的程度,而你只要修習靈法,那你便是那個所有人都仰望的天才。”
“便如我,三年至化氣圓滿,再過段時間,我便有把握入感玄,而你呢,修行至化氣中境又花了多久,入感玄又要到什麼時候——這些你都該想明白,並做些決斷。”
“只要你修習靈法,無需三年……”
話還未說完,應半青便止住了嘴, 因為此時王守庸已經走到了司徒問風的跟前。
司徒問風微笑,旁邊是同樣微笑著的司徒亦云。
“恭喜,感覺如何?”司徒問風道。
“還行,似乎沒什麼差別。”王守庸答道。
然而應半青卻不由自主地皺起了眉頭,疑惑地看向兩人。
他們在說什麼?
恭喜,又在恭喜些什麼?
就在此時,方老忽然開口道:“小子,不對勁……”
王守庸轉過身,對著緊皺眉頭的應半青笑了笑,開口道:“對了,你方才說我武道資質如何?”
到了此刻,應半青也有些煩躁了,總覺得同一句話,同一個意思表達了這麼多遍,眼前人卻無論如何也不能理解自己的善意。
於是他不再壓低自己的聲音,只是負手攥著燒餅,皺眉道:“我說你武道資質平庸,這又有何不能說的,你要知道,我所做的事皆是在幫你,你既然武道資質不行,便趁早些修行靈法,有些路子,走錯了便極難回頭!”
王守庸又笑著問道:“那怎樣才算武道資質尚可?”
應半青見到王守庸無所謂的表情,此刻心裡也莫名來了火氣,眉頭緊皺,大聲道:“你問這些問題有何意義?你的資質若是尚可,此刻化氣圓滿的應當就是你,而非旁人!”
“你說得對。”
“你還要執迷……嗯?”應半青一愣。
我